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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釋懷

“後來……”

沉寂良久,心情恢復,倪蝶拿手帕幫黃新擦眼淚,“新一軍的支援部隊抵達,我們消滅了紅色高棉的衝鋒部隊,雖然那已經是凌晨破曉時刻的事情了。”

“爸爸,侯哥怎麼樣了?他還活著對嗎?”

倪蝶關切詢問,彷彿是身臨其境一般焦急,黃新拾起飄落的一片綠色楓葉,雖然還沒到晚秋季節,這片年輕的葉子卻已經悄然落地。

“打掃戰場計程車兵,在前線指揮部不遠處的陣地壕溝裡,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他。”

黃新凝視綠葉上的紋路,如實描述,“僅憑他一個人,消滅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敵人,難以想象他是如何做到的……侯一陽的身體多處挫傷,擦傷,摔傷,唯獨沒有槍傷,腦袋似乎是撞到戰壕裡的石頭出血,意識薄弱昏迷,他被送往戰地醫院裡,得知訊息的我喜出望外,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檢視侯一陽的傷情。”

心中高懸的石頭落地,倪蝶似乎鬆了口氣,黃新的眉宇卻皺起,話語變輕,“可是,等到侯一陽再次醒來後,他卻不記得周圍的人,不認得我,他似乎是失憶了……”

“失憶??”

倪蝶聽著趕到驚訝,黃新緩緩點頭,“他不記得自己入伍的事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是準備去西貢造紙廠上班,我告訴他,那裡是他入伍前工作的地方,現在他的身份是一名軍人,他不相信我的話,發了瘋似的扯掉繃帶想逃離戰地……”

“那……後來呢……”

心情伴隨黃新的講述又陷入低迷,倪蝶輕輕詢問,黃新長嘆一氣左右搖頭,“後來,被抓回來的侯一陽被關起來,發瘋似的狀態持續半個月,終於消停下來,願意正常說話……我被安排在鐵窗外和他談話,他依然不認識我,也不記得我的名字,他似乎又變回入伍前的模樣,不想戰鬥,不想從軍……”

不知不覺走回療養院的前門,黃新停下腳步仰起頭,“原本我計劃重新認識侯一陽,至少人活著沒事,關係可以重頭再建……卻不想南國政治局勢風雲變幻,主張與大陸交惡的黨派走上政治舞臺,我和你爺爺還有老一輩的革命黨人,都被罷免了的職務,離開了軍隊……”

倪蝶感到惋惜,她想更多瞭解關於侯一陽的事情,黃新撫摸她的頭髮,“那一年,我被調動去西貢日報做了主編,原以為是過渡時期的工作,卻不想一直做到現在……在那之後我便沒有再見過侯一陽,光陰一轉七年後,在去經濟特區的火車上,我再一次見到他。”

倪蝶輕輕擁抱黃新,偎依在父親的懷抱裡,輕聲細語,“原來爸爸和侯哥沒有相認,是這個原因……爸,你心中依然堅信著那一夜的承諾對嗎?你希望我能嫁給侯哥,圓他最初的夢想,同時也是感激侯哥捨身取義的回報……”

黃新沉默,摟著女兒的身軀,言不由衷點了點頭。

“爸爸,對不起……”

倪蝶閉眼,抱緊黃新伏在他肩上淚流,“我不知道這一切的因緣,我,我原本也有機會和侯哥定下終身,結為夫婦……但是,但是出現了那個人,我輸給了她,輸得一敗塗地……那個女人,她是夜總會里的一名小姐,做著風塵女子的工作,在燈紅酒綠中生存,卻相信愛情的忠貞不渝,相信窮困潦倒的侯哥說出口的海誓山盟,甘願把自己所有的積蓄交付於他,僅僅,僅僅只是一個相信愛情的理由,這種覺悟,我不配……”

黃新沒有多問關於那個她的事情,此刻他已然釋懷了一切。

也許命運就像螺旋的曲線在歷史和歲月中交織,縱然情投意合與兩情相悅的結果擺在眼前,卻又被命運那不可理喻的巧合與意外所拆散,到頭來回首時,一切皆是命中註定。

不久後蔣文濤回來,除了手裡拿著黃新需要的檔案,身邊還跟著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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