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遭,要不是嶽樂拼死抵擋,恐怕如今已經命喪於陣前了。一瞬間,渾身冒出的汗水將內襯的錦袍都全部浸溼,心有餘悸的摸摸外面罩著的一層重甲,看著那員戰將,總覺得面熟。
那人迴歸自己的陣營之後,將戰刀上的鮮血在靴底上一蹭,隨即收刀入鞘,隨手將掌中的長槍丟給身邊的霍五,摘下臉上的覆甲,露出一張稜角分明、留著短鬚的面龐來。或許是感覺天氣太過潮溼悶熱,他又將頭上的鐵盔摘下扔給親隨戈什哈。原本光亮泛青的前額竟是已經長出了寸許長的短髮。
霍五微笑著一抱拳,“十五爺神威,更勝往昔啊!”
多鐸的臉上卻是沒有一絲笑意,一雙鷹目死死的盯著對面臉色慘白的福臨,這才慢慢將眼光投向馬鞍上只剩下本條命的嶽樂。
“鷹犬!”多鐸冷哼一聲,單臂用力便將嶽樂擲在地上,嶽樂毫無反抗能力,重重的摔在了滿是雨水的土地上,仰面看清楚了多鐸的面目,臉上不由得露出絕望的神情。
“昔年,我十四哥南征,你阿瑪是麾下大將,鉅鹿大戰時,為了換回你阿瑪和你二哥的首級,我十四哥不惜以退兵為代價。為此還差一點命喪在朱平安的手中。這些年來,十四哥念及你父子為大清出生入死,滿門忠烈,對你多方提攜,常在人前說你便是我大清的周公瑾,日後前途不可限量。你卻絲毫沒有顧念這些情分。一門心思的投靠皇室。這些年你做的事情,以為天衣無縫,其實十四哥早已一清二楚。只不過念著和你阿瑪的兄弟情分,這才網開一面,沒有對你痛下殺手。想不到,你竟然喪心病狂策劃變亂,讓我十四哥葬身火海。”
多鐸的雙目變得通紅,看著嶽樂的神情也越來越猙獰。“你十五叔我是個粗人,不懂得什麼大道理。但至少我知道知恩圖報。如果不是十二哥和十四哥這麼多年委曲求全、一力維護,恐怕我多鐸早已死了多少回了。你雖然是我的侄子,但我從小便立下誓言,有生之年,誰敢動十二哥和十四哥他們兩人,我必然讓其死無全屍、全族盡滅!”
“如今十二哥為困在山陝,十四哥又被你謀害,哈哈哈!”多鐸一陣大笑。笑聲卻是悲愴無比,“我一個人留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大清的基業、江山我都不要了。但我卻要手刃仇人,為我的兄長報仇!”
嶽樂勉力支撐著搖搖頭,“成王敗寇,身死族滅,我無話可說,十五叔。給侄兒一個痛快吧!”
多鐸點點頭,“還行,像我愛新覺羅氏的子孫!”說完,將手一探,徑直從霍五手中抓過還帶著餘溫的長槍。向上一擲,右手猛然伸出,一把抓住槍頭的紅纓部分,用盡全力的向下一刺。
“噗嗤”一聲,長槍槍頭狠狠的刺穿嶽樂的胸膛,深深的陷進泥土之中。
嶽樂卻是硬氣的很,硬是一聲慘呼未出,掙扎著向順治皇帝的方向投去匆匆的一瞥,隨即氣絕身亡,鮮血流淌下來,順著地上的雨水慢慢散開,與周遭紅色的土地融為一體。
“啊!”順治皇帝的身子猛然直立起來,親眼看著那長槍刺穿了嶽樂的身體,那種感覺就如同感同身受,心口間劇痛無比。
多鐸聽到福臨的驚呼,抬起頭來冷冷看了一眼,手腕上又一用力,又將長槍向下刺了幾分,但地上的嶽樂已然是沒有了任何反應。
“心疼了?”多鐸的嘴角抿起一絲殘忍的微笑,看著福臨扭曲的面龐,心中的快意油然而生,手臂一用力,徑直將嶽樂的屍身挑了起來,“既然如此,十五叔便將他還給你!”
說話間,多鐸一抖手,嶽樂的屍身脫離了長槍的羈絆,飛躍起來,徑直撲向了福臨。
福臨等人慌忙閃避,嶽樂的屍身跌落在泥水中,“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不過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