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爽利起來。
此時,前方傳來訊息,盧象昇的老友已經抵達京師城外三十餘里處,正在一家茶寮休憩,邀請盧象昇前去一敘。
聽聞老友到來,盧象昇高興之餘則有些奇怪。怎麼到了京師城門前卻不再前行了,難道他便不入京面聖嗎?
於是,一行人催馬揚鞭,不一會的功夫,便趕到了那家人所在的茶寮。
六月的天氣,已經有些暑意,近來的天氣是怪異,除了四月下過兩場不算大的雨,至今卻是再未見一滴雨落下來過,眼見著今年又像是大旱之年,沿途所經過的農田無不是皴裂乾旱,農夫只能望而興嘆。
茶寮隱在官道邊的一片綠柳林中,只有三間茅草屋,茶寮的旗幌紋絲不動,無精打采的掛在長木竿上,林間也偶爾傳來寥寥的蟬鳴,相比於京師的繁華,這裡顯得安靜沉寂。
院子外停靠著兩輛馬車,隨處散落著十餘個矯健的身影,雖是身著便裝,卻是佩戴著兵器,眼神不斷巡視著四方的環境,聽得馬蹄聲響,十餘名漢子不約而同的圍攏過來,手都按上了刀柄,嚴陣以待,直到看見領頭的楊德凱,這才鬆了一口氣。
到的茶寮門前,漢子們迎上來,恭恭敬敬的拉住盧象昇等人的馬匹,盧象昇卻是迫不及待的甩鐙下馬,笑著大喊道:“孫總督何在,盧象昇請見!”
一群漢子們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顯是知道自家的大人於盧象昇交厚,平素裡便是如此的說話。
茶寮中一陣慌亂,卻是沒見人出來,但路旁的一片菜地中,卻是傳來了一聲笑罵:“好你個盧建鬥,如今已然是少保之身,卻來取笑我這敗軍之將!”
眾人循聲看去,卻見菜地中站起一位年約五十的老者,頭戴斗笠,身上穿著一身布衣,褲管高高捲起,雙腳沒穿鞋子,冷眼一瞧,便儼然是一個老農夫的打扮。
盧象昇呵呵一笑,拱手致意,“伯雅兄,別來無恙啊!說起來,你可是好大的架子啊!距離京師不過三十餘里,竟然停滯不前,莫非在等著貴人親自出城相迎嗎?”
老者手中拿這些剛剛採摘的青菜,拂去塵土,從菜地中走出來,卻所答非所問,“今年收成堪憂啊!北直隸、山陝、河南、河北等地已經連續大旱三年,實非國家之福啊!”
說完,將斗笠和青菜遞給手下,“都拿到後邊交給夫人,告訴夫人,盧少保今日登門拜訪,請她親自下廚,做幾道菜,老夫要與新晉的少保大人小酌幾杯!”
盧象昇頓時又笑起來,“孫伯雅牙尖嘴利,還是吃不得一點虧啊!”
朱平安這才知道,原來面前的這位酷似老農的老者竟然是朝廷剛剛任命的總督山東、河南、河北三省兵馬的孫傳庭。
朱平安正在仔細打量孫傳庭時,盧象昇卻將他拉了過來。“今日並非是愚弟一人前來,伯雅兄就不要在取笑了。這位是愚弟在鉅鹿結識的小友,朱平安,只是目前尚未行冠禮,也未曾有字,伯雅兄稱呼他平安即可。呵呵,平安小友可是那路振飛的親傳弟子啊!”
孫傳庭聞聽,上下仔細端詳了一番,卻是馬上肅然起來,鄭重的向朱平安深施一禮。嚇得朱平安趕忙讓開。“孫大人何故如此。下官論年紀論官職都遠在大人之下,如此一來,下官惶恐無狀啊!”
孫出庭卻一擺手,“非也。這一禮你當之無愧。不說鉅鹿一戰你殺敵無算。只說你救下建鬥賢弟。便值得老夫向你致謝。”
孫傳庭邊將二人讓到茶寮茅舍中。邊說道:“鉅鹿的情形,老夫當日也是時刻關注。以老夫對建斗的瞭解,早已料到他會不惜一切與韃虜決一死戰。要是沒有朱小友的橫空出世,建鬥,不是老夫說的難聽,恐怕在真定時你便會引軍北上決戰了吧?”
盧象昇感慨的點點頭,“伯雅兄說的一點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