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將要落下的夕陽仔細探查遠處的傅宗龍大營。
一名身材頎長的年輕將領觀察片刻,走到李自成的身邊,較之李自成魁偉的身材。這名年輕將領便顯得有些文質彬彬。細眉長目的白皙臉龐更是和一眾粗豪的闖軍大將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啟稟闖王。看來官軍缺糧的傳言的確是真的,一整天的時間,對面的大營竟然沒有冒出一絲炊煙……!”
李自成微笑著點點頭。頜下的根根短鬚如同鋼針一般翹起,渾身的甲葉也發出輕微的摩擦聲響。“林泉所言極是,官軍精銳盡出關外,如今關內已然式微。傅宗龍能召集這數萬散兵遊勇前來,已屬難得,待各部齊聚,定然能一鼓而下。”
旁邊的一個魁梧漢子卻是冷冷一笑,似乎對那年輕將領的話語不慎認同。“大哥,官軍如今的戰力是一撥不如一撥,原先稱得上的猛將不是死在了關外便是被咱們取了首級,對面的傅宗龍不過只有區區數萬兵馬,管他有糧還是無糧,難道還擋得住兒郎們的一次猛攻嗎?”
李自成雖然沒有因這魁梧大將的言談而生氣,卻是擔心他的話會令年輕將領不快,因此便繃著臉呵斥道:“劉宗敏,制將軍李巖熟讀兵書,更是名門之後,如今是在兩軍陣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馬虎鬆懈,官軍缺糧於我便是有利,只要咱們運籌得當,說不定還能不戰而勝!”
劉宗敏雖不敢出言反駁李自成,卻是狠狠的瞪了李巖一眼,嘴裡嘟囔了幾句,乾脆到一邊再不說話。
李巖卻是不以為意,反而為劉宗敏開脫了兩句,並且說道:“如今雖是我方盡佔優勢,但也不可大意,傅宗龍乃是文武全才,當年一舉平定貴州苗亂,便可見他的韜略非凡。末將只是擔心,眼前的官軍大營不過是個幌子,一天未見炊煙難免有些詭異。一旦傅宗龍出奇兵突襲我軍身後或者側翼,引起大亂,再以眼前之兵夾擊,則戰事勝負還在兩可之間啊!”
李巖的一句話到時給李自成提了一個醒。這些年的起起伏伏,多次的生死之間的遊走,已經使得李自成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只知砍殺劫掠的流寇頭子。
李巖是在攻克祁縣的戰役中解救的名門之後,其父李精白曾為天啟年間的山東巡撫,後因得罪閹黨被罷官返鄉。李巖其人飽讀詩書,更是精通武略,屢次為鄉人打抱不平,反而得罪了權貴,被構陷下獄。之後被李自成所救,兩人一見如故,這才投入到闖軍陣營。正是由於李巖的投效,闖軍這才徹底改變了以往打家劫舍、以戰養戰的流寇作風,提出“均田免賦”的口號,吸引了大批流民和百姓加入,並以此為基礎逐漸壯大起來。因此,李自成對於李巖其人相當信重。
可由於李巖的身份,他和李自成麾下的一眾流民山賊出身的大將卻有些格格不入。
李自成還沒有對李巖的話做出回答,旁邊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乾瘦中年人卻是忽然開了口。“制將軍所慮似乎有些杞人憂天,即便官軍分兵突襲我側翼或後營,但畢竟人數有限,所發動的攻擊規模料想也難成規模。我軍如今僅是在如何一線便有帶甲十萬,兵精糧足,即便有官軍突襲也是螳臂當車,自取滅亡啊!”
不遠處的劉宗敏哈哈大笑,“牛金星所言甚是啊!河南之地如今都是我闖軍天下,傅宗龍那老狗苟延殘喘,如何能擋住我雷霆一擊啊!”
李巖微微一笑,向後連退了兩步不再出言。
此時,一名背插紅旗計程車卒卻疾馳而至,“稟告闖王。曹帥麾下大將楊承祖前來拜見!”
士卒的一句話打斷了李自成的思路,當即便是眉頭一皺,“羅汝才為什麼沒來?倒是打發了一個部下來敷衍。在湖廣,張獻忠差點殺了他,並了他的人馬,要不是老子收留,今時今日焉有命在?”
張獻忠奇襲襄陽,殺了襄王朱翊銘和貴陽王朱常法,楊嗣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