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斤、甚至於千斤的火炮炮身被劇烈的爆炸掀翻在地,更有甚者便是被炸傷了天空,落下時,周遭的清軍士卒無一例外的被壓成了肉醬。明軍的第一輪炮火大多是實心炮彈,碩大的炮彈勢如奔雷的衝進清軍的營寨,所過之處,斷肢殘臂就像是雨點一般落下來,耳中甚至於聽不到慘叫聲,一切便已經歸於平靜。士卒的身體在炮彈面前只能是無奈的化作一陣腥風血雨。
一輪炮擊之後,清軍的火炮陣地千瘡百孔,卻是連一門火炮都沒有打響。石廷柱推開壓在身上的戈什哈屍身,從泥土中探出頭來,看著陣地上的慘景欲哭無淚。
但畢竟是在屍山血海中打拼了多年,石廷柱很清楚,此時再想將火炮都撤下來已經是不可能了,唯有面對面的展開對決了。明軍的第一輪火炮,將措手不及的烏真超哈所部消滅了將近三分之一的火炮數量。現在唯有投入所有的火炮,與明軍展開炮戰了。
“全部都有,瞄準城門,給我開炮!”石廷柱聲嘶力竭的呼喊道。但明軍的第二輪炮火卻緊接著來臨,這一次,填充的卻全部是開花炮彈。
……
隆隆的炮聲將營帳內的陳瑞之和林之驥嚇了一跳,剛剛在孔有德賜下的座位上坐穩屁股,這一來,頓時又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孔有德好笑的看著兩個人,“怕什麼,這是我烏真超哈所部對城門展開攻擊了,要不了多少時間,其大清的騎兵……!”
話說到半截卻戛然而止,在火炮上浸潤了大半輩子的孔有德立刻察覺到炮聲有異,沒等他開口相問,帳外的戈什哈親兵便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王爺,不好了,明人先開炮了!”
“什麼!”孔有德霍然站起身來,作為烏真超哈的打造者,這支部隊可是包含了他半生的心血。明軍搶先展開攻擊意味著什麼,他一清二楚。
戈什哈親兵將大帳的帷幕掀開,大帳正對著前沿陣地,不必走出便可以看到前沿的全貌,如今,烏真超哈的陣地上已經是一片火海,遠遠可見城頭上明軍的炮火一輪猛似一輪,而清軍卻是毫無還擊之力。
“石廷柱呢?”孔有德怒吼道:“為什麼不將兵馬都撤下來,那可都是咱們大清的心頭肉啊!朝廷劃了多少銀子才有今日的規模,沒有了火炮,拿什麼攻略江南,拿什麼掃平天下!”
孔有德的聲音越來越高,看著前面的慘景急的直跳腳,卻是無可奈何,就像是一頭被困在了籠子裡的老虎。陳瑞之和林之驥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只能是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生怕孔有德的雷霆之怒宣洩到自己的頭上。
此時,誰也沒有注意,陳挺卻是將懷中的木箱輕輕的放在了地上,從懷中取出一個火摺子,隨手一晃,接著用手指輕輕的撥出一根藏在木箱縫隙中的火繩,抬頭看看眾人的背影,會心一笑,隨即毫不猶豫的點燃了火繩。
做完了這一切,陳挺如釋重負,自顧自的走到孔有德的帥位上,慢慢坐下來,好整以暇的看著眾人的模樣,不由得笑出聲來。
“你幹什麼!”孔有德一回身,卻是看到陳挺大模大樣的做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由得怒火攻心。
陳挺不屑的看看孔有德,“叛賊,和你說話,小爺都嫌髒了自己的嘴。”
陳瑞之大驚失色,“逆子,你這是得了失心瘋不成,王爺在此,你怎能如此造次,快快向王爺賠罪!”
陳挺看著父親的面容,輕聲嘆一口氣,“父親,這一切都應該結束了,你造的殺孽,兒子一肩承擔,棄國棄家之人,萬世遭人唾沫,兒子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這樣的局面,今日,咱們父子便一同上路吧。到了陰曹地府,去向死難的十萬江陰父老和列祖列宗磕頭認罪吧!”
“那是什麼?”孔有德的戈什哈驚呼一聲,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大驚失色。大帳之中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