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來。
聽完陰世綱的介紹,朱平安久久沒有開口說話,目光炯炯的看向遠處的保定城垣。忽然之間,前方傳來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高處的沈恪拿著千里鏡從一課老松上跳下來,笑著回稟道:“殿下,保定城垣已經被炮火炸開好幾個豁口,我大軍已經開始入城廝殺!”
見朱平安沒有什麼反應,依然在皺著眉頭思索,張煌言便說道:“速速傳令,入城之後,多以我軍火器擊殺敵軍,儘量避免和其展開肉搏,各部狙擊手佔據高處,逐個擊殺韃子軍官,使其眾軍無首,不戰自亂!”
沈恪答應一聲,連忙去傳軍令。
朱平安就在此時忽然開口說道:“透過軍情處的渠道給霍五送個訊息,順治和大玉兒都不是等閒之輩,更何況還有索尼、遏必隆、蘇克薩哈等人的臂助,多爾袞如果大意是會吃大虧的。讓霍五隱晦的提醒一下!”
陰世綱點頭答應下來,立刻著手去辦。這些年他在朱平安身邊也養成了一個習慣,那便是無論是朱平安傳達下來什麼樣的命令,他只管執行便是,向來不問緣由。
但張煌言卻是按捺不住心頭的疑問,“殿下,您此舉是……?”
朱平安遙遙的看向北方的天空,“多爾袞是個難得的對手,本王還想和他親自過過招,至於順治和大玉兒這兩母子,不過是精於權謀的婦孺之輩,本王實在是提不起什麼興趣來!”
……
河北重鎮保定失陷的訊息很快傳到了京師,速度的確是很快,因為保定與京師只有咫尺之遙。如今,這樣的訊息在八旗中已經激不起太大的風浪。一連串的戰敗噩耗已經讓眾人有些麻木了,入關不過區區一年的時間,八旗和滿洲就要走向覆亡的邊緣了,這一點很多人已經看得格外的分明。
北京城裡早已不復當年的熱鬧和繁華,滿清入主之後,剃髮令的推行已經讓百姓們心生怨念,城中的不少官宦和豪門富賈早早的便撤到了江南和山東,因為不停的戰亂,滿清放棄了最初寬以待民、恢復生產的朝政方略,轉而大索地方,為同時開戰的幾條戰線搜掠補給和資財,更是讓民間苦不堪言。因此,街市上是一片蕭條。
這兩個月以來,朝堂之上也是紛爭不斷,帝后一黨極力推薦的綠營兵制最初讓清軍勢如破竹,輕而易舉的擊敗了鄭芝龍的主力,一時間頗有一戰而掃平天下的態勢。但隨著戰局的發展,綠營兵卻是逐漸體現出它的難以掌控。
張存仁的死如今在朝堂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吳三桂為了擁兵自重,借與鄭芝龍談判之際,殺死了張存仁,也讓綠營主力徹底失去了掌控。洪承疇遠在四川,他的麾下還有數目可觀的綠營兵馬,但遠水不解近渴,更何況,他手下的漢官漢將如今藏了什麼心思,現下誰也不敢保證。
為此,多爾袞和帝后一黨在朝堂之上各不相讓,帝后黨認為滿清之所以有如今的局面完全是多爾袞一意孤行入關,陷入到如今兵力不繼、進退維谷的窘境中。而多爾袞則認為,原本入關之後的大好局面完全是因為帝后黨想要在朝中擴充套件實力,大肆任用漢官漢將造成的,如果當時滿清能憑藉著山海關大勝之後的優勢,耐心的經營京畿、山陝等地,之後待羽翼豐滿再行南下,或者挑動流寇與明廷之間的爭鬥,滿清從中漁翁得利,那麼現在就不必陷入到數條戰線同時開戰、難以為繼的局面中。
雙方各執一詞、僵持不下,多爾袞的詔令,順治皇帝不肯用印,太后大玉兒沉默不語;順治皇帝的聖旨,多爾袞卻不肯執行,因此連帶著整個軍政大事都耽擱下來。
六月的京師街道奼紫嫣紅,百花盛開,一派盛夏的美景,但多爾袞的心卻冷似寒冰,不停的催動戰馬向著皇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滿清不可再這樣繼續下去了,一定要確立自己的獨一無二的攝政地位。眼下的局面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