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侍衛卻臉現遲疑。
席秋月微微一笑,說道,“封為公主,賜嫁昔久國王子,這是何等榮耀,我席秋月豈會不感激涕零?再者,我席秋月縱有不願,又豈會不顧著家人?若我就此逃走,或是躍下山去,席家一族七百餘口,又焉有活理?”
四名侍衛聽她將話說的透徹,不便相強,均是躬身領命。為首之人精細一些,說道,“公主敬香,想來一個時辰足夠,一個時辰之後,臣等入寺迎公主啟駕!”也就是說,若是她一個時辰還不出來,他們便入寺尋人!
席秋月不欲與他多說,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最好!”轉身帶著丫鬟入寺。
大殿之中,此時有四、五拔百姓正在敬香,另有兩位姑娘在跪拜求籤。丫鬟暖玉想著不久後要隨著自家小姐遠離家鄉,便鼻子發酸,輕聲道,“小姐,我們也求一支籤可好?”
席秋月點頭,說道,“你自個兒去求籤罷,我敬了香,在門外等你!”
暖玉點頭連應,自去跟著求取籤文。席秋月慢慢轉身,狀似觀瞧廟中神像,實則目光掠過廟內人群,尋找阮雲歡身影。只是這殿內人群熙攘,又哪裡瞧得清楚?席秋月心中焦灼,便轉身出殿,剛剛跨過門檻,身後一人撞來,擦過她的肩膀奔了出去。
席秋月被撞的一個趔趄,抬頭一望,但見那人身形瘦小,青布短衫,頭戴一頂防風頭巾,是尋常百姓打扮。心中正自無奈,卻見那人回過頭來,向她吐舌一笑。
行宮中住了兩月有餘,時時相遇,席秋月一眼認出,那人竟是阮雲歡身邊的白芍所扮,不由心中一喜,隨後跟去。
繞過兩重殿宇,進入一處偏院,已經再無什麼善男信女的蹤跡。白芍停步,回頭向她一禮,笑道,“方才衝撞公主,還請公主恕罪!”
席秋月快行幾步,將她扶住,說道,“白芍姑娘快快免禮,郡主何在?”
白芍含笑起身,向一側禪房呶了呶嘴兒。
席秋月回頭,但見阮雲歡自禪房內緩步而出,含笑喚道,“席二小姐!”
席秋月鬆一口氣,忙上前與她見禮。阮雲歡一把將她扶住,笑道,“如今席二小姐貴為公主,原是睿敏造次!”
席秋月咬唇,低聲道,“誰又稀罕這勞什子的公主?”
阮雲歡微微一笑,攜著她手向禪房內行去,說道,“皇上既已下旨,你自然是公主,旁人想都想不來呢!”
席秋月臉色微變,咬牙道,“原來郡主想召,是看秋月的笑話!”
阮雲歡見她一張小臉漲的通紅,不由一笑,輕聲道,“只是要不要嫁給申屠傑,尚可斟酌!”
席秋月一聽大喜,失聲道,“郡主若能救我,席秋月終生銘記!”說著便行下禮去。
阮雲歡一把將她拉住,輕噓一聲,向禪房內一指。
席秋月一怔回頭,但見禪房內,陸輕漾與程秋茗正慢慢起身,含笑相迎。
☆、第236章 你還是人嗎
送席秋月離去,阮雲歡與陸輕漾、程秋茗二人出了禪房,緩步向後山而來。陸輕漾問道,“雲歡,你喚我們來,難不成只是為了瞧你給席家小姐出主意?”
阮雲歡微微一笑,抬手向左側一指,問道,“你們可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
程、陸二人齊齊望去,但見不遠一座矮一些的山峰,隱隱露出一角寺院黃牆。陸輕漾心中一動,問道,“靜月庵?”
阮雲歡微微點頭,說道,“請二位姐姐與我同去瞧瞧!”
程秋茗聽到“靜月庵”三字,不由咬牙,隨在阮雲歡身後沿山道而下,向那側山峰行去。
兩座山峰之間,隔著一條洶湧的大河,河上無橋,卻有一條小船泊在河邊。船上,一名男子身著粗布衣衫,臉上蓋著斗笠,雙腿交疊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