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款曲之後,皇帝帶鳳姐回京,卻因鳳姐出身太低不能封妃,便將她嫁給當朝一個臣子之事。
這出戏竟然與自己和秦琳之事暗合。難道,秦琳便是因瞧到這出戏,心有所感,才離席而去?
想到這裡,心中便有些不寧,說道,“方才徑直上亭,還不曾與眾臣飲酒,朕且到亭下走走!”說著又向亭下而來。
行到梯上,皇帝見無旁人在側,喚過太監小賈子,低聲問道,“方才的陳夫人,你可曾瞧見?”
小賈子方才一見秦琳,一眼認出是圍場中那位女子,當即大吃一驚,卻也只能裝做不曾瞧見。此時聞皇帝問起,哪裡還裝得住,只得躬身應道,“是!”
皇帝低聲道,“你去瞧她去了何處,回來稟朕!”
這是還要春風二度啊!
小賈子心裡暗暗叫苦,卻也只得躬身領旨,伴著皇帝下亭,一溜煙兒的奔去。
亭上,眾嬪妃眼見皇帝剛來便又離去,均是興致缺缺,只是這等場合又不能擅自離去,只得打點起精神坐著聽戲。
那裡柳凡略坐片刻,便向陳賢妃告罪,說道,“臣妾去換身衣裳,即刻便回!”宮中規矩雖大,卻也不能禁止嬪妃、夫人們中途出恭。但這等場合說出恭不雅,便只說“換衣裳”。
陳賢妃向她一望,但見她容光煥發,雖說腰身粗了一些,但整個人卻多了些雍榮安穩之氣。不禁心底便有些不悅,皮笑肉不笑的道,“妹妹有身子的人,行路慢些兒!”
自從柳凡等人進宮,幾乎佔去了皇帝所有的寵愛,而柳凡自有孕之後,皇帝更是下旨內務府,一應吃穿用度,皆是挑最好的。雖說如今她在後宮的地位最尊,終究是心意難平。
柳凡含笑低應,扶著楊子的手起身,目光有意無意向一邊侍立的一個小太監一望,這才轉身,向亭外而來。
那小太監與柳凡眸光相觸,微一點頭,也跟著悄悄退入暗影裡,自側門而出。
那裡秦翊本就留心柳凡舉止,此時將這一幕盡數收入眼底,不禁心頭一動,也起身行禮,說道,“娘娘寬坐,臣妾也去換身兒衣裳!”
陳賢妃素知二人不合,眼見她眸中露出不忿之色,只是唇角淡出一抹笑意,說道,“妹妹請便!”
秦翊福身一禮,也向亭外行去。
沿木梯而下,左側兩扇雕花的大門,門內傳出武戲的鑼鼓聲,正是皇帝和眾大臣們飲宴之處。秦翊微微一頓,便轉身由右邊的月洞門而出,向亭外來。
亭外,早已沒了柳凡的身影,秦翊微微一頓,向門外守著的小太監瞧去一眼,又不便多問。正在躊躇,卻見方才的小太監自左側路上轉過,匆匆而來,抬頭驟然見她,臉色微微一變,忙躬身道,“奴才見過秦貴人!”說著話,還不忘向身後偷偷望去一眼。
秦翊唇角掠過一抹笑意,點頭道,“起罷!”越過他,假意向右側路上拐去。
那太監似乎鬆了口氣,這匆匆入千秋亭去。
秦翊見他身影消失,立即轉身,向左側道路而去。心中默默尋思,自從圍場大火之後,皇帝對自己已經見疑,如今雖說哄轉一些,但有柳凡的身子在,對自己的寵愛便打了折扣。若是任憑柳凡生下孩子,若是個公主也倒罷了,若是個皇子,她母憑子貴,自己還拿什麼和她爭?
如今若是能拿到柳凡什麼把柄,莫說她肚子裡的胎兒,便連她也要一舉除去!
正在籌思,但覺衣袖被人一拉,貼身宮女低聲道,“貴人,你瞧!”
秦翊停步,順著宮女的手望去,但見柳凡身邊兒名喚楊子的宮女正立在轉角的岔路口上,四處張望,似是在防著什麼人。
秦翊心頭一跳,心中暗思。果然柳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一念及此,心頭怦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