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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離觀

毓容不解地說:“什麼了此一生?你才十五歲,談什麼一生?不許再說這話。”

一生對毓容來說太過漫長,她覺得靈清和她還有無數相聚的日子。

靈清虛弱地笑了,說:“好,我不說。”

毓容牽著她的手,臉上掛著比春光更明媚的笑:“這就對了,我就從不想在哪個地方了此一生,天高海闊,我哪裡都想去。”

“宮裡不好嗎?”靈清問。“公主為什麼想著去別的地方?”

毓容說:“宮裡什麼都好,只是宮裡的人太無趣,跟著我的那些宮女太監就不會像你一樣變戲法給我看。他們的膽子很小,只要我拿劍指著他們,他們就全跪下來了。”她邊說邊用手開心地比劃著他們跪下來的動作。

靈清疑惑道:“公主為什麼要拿劍指著他們?”

“母后說,他們是奴才,奴才生來就是被人呵斥的。”

毓容從不懷疑這一點,奴才是劣等的,沒有資格反抗的,主子叫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必須做什麼。

她表情很歡快地說:“我拿劍指著他們,是因為他們不聽話。八歲那年我要上御花園的榕樹上看看鳥窩,兩個小太監不讓我上去,我拔劍嚇唬他們,他們就跪在地上求饒。後來我從樹上摔下來磕破了膝蓋,母后知道了,禁了我三天的足,那兩個小太監我也沒見過了。華顏姐姐說他們因為我遭了殃,讓我以後再也不要去看鳥窩了。這樣一來,我就什麼事都幹不成啦,鳥窩不讓看,池塘裡的魚不讓抓,樹也不能上,長平妹妹來了,我才能騎一次馬,我簡直要悶死在宮裡了,宮裡什麼都好,可惜就是沒有靈清你這樣的人。”

“在公主眼裡,靈清是什麼樣的人呢?”靈清問。

毓容說:“你是我在宮外見到的最聰明、最漂亮、對我最好的人。”

靈清羞答答地一笑。

安伯淵從觀裡找到後山,看見毓容和靈清坐在楓樹下相聊甚歡,便沒有上前打擾,只向毓容頷首致了禮就轉身離去了。

毓容朝安伯淵的背影看去,小聲對靈清說:“不過,他跟那些奴才不一樣,他不怕我的劍。”

“公主,天快黑了,我們也回去吧。”靈清說。

晚上侍女點了蠟燭退下去,毓容挽著靈清坐在床上,兩個人就著燭光繼續著天黑之前的對話。

毓容向靈清說起宮裡的事,靈清很愛聽。毓容活到十三歲也沒走完所有的宮殿,因為有些地方她的母后不讓她去。她的父皇有很多的妃子,有的和她母后一樣年長,有的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她的皇兄皇弟多得她都認不全,有些與她親近有些卻從不親近。毓容很得意地告訴靈清她是宮裡唯一會騎馬的公主,也是聖上最寵愛的公主。

有一次番邦進貢了一把緙絲團扇,本來聖上是準備賞給一位妃子的,不過因為毓容喜歡上面的荷花,聖上就將那把團扇賜給了毓容,因為這件事那位妃子還哭鬧了一場。

還有一次是在毓容四歲的時候,她趁奶孃不注意偷偷爬上了聖上批閱奏摺的玉案。聖上正打盹,她用毛筆把聖上畫成了一隻花貓。聖上非但沒有生氣,還對著鏡子笑了好久,把她拋得高高的逗她玩,不過她的奶孃卻為此捱了母后的罰。這件事毓容已經沒有記憶了,是母后告訴她的。

說起自己在宮中的趣事,毓容如數家珍,靈清聽得興致盎然。蠟燭上的燈花結了一次又一次,侍女剪了一次又一次。

靈清很喜歡聽毓容的事,對自己的事卻不怎麼願意提起。毓容只知道靈清沒有兄弟姐妹,父親對她很嚴格,既教她像男孩子一樣讀書寫字,針線女紅也不許她落下。她也愛玩,也愛看街上的戲法,也愛聽先生說書,但她的父親從不讓她做讀書寫字和針線女紅以外的事情,否則就是戒尺伺候。

靈清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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