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鬍不願離開小離山,率領全寨與官府對抗,打了三天三夜,官府也沒攻下豺嶺,只因山羊鬍有菊生製作的弩車,投石車,官兵沒法上山。
新上任的京畿守備張時圍住山腳,讓他們在山上慢慢消耗,總有他們下山的時候。
就這樣僵持了十日,張時寫下一封信派人送與清風寨。
他在信中感謝寨中當年救下岳丈岳母的菊生,如今打聽到恩人一直在寨中,有意為他向聖上請命,封他一個地方官做,想約他出來和談。
菊生想起畫眉,推測這個張時便是畫眉的未婚夫,他一定恨透了清風寨。
山羊鬍說:“你要去便去吧,寨子裡幾百號弟兄,吃的喝的很快也要耗光了,等官府攻上來,你想跑也跑不掉了,不如現在就歸順了他們。”
又對眾人說:“有願意跟隨菊生投降的,可隨他去。”
有一半人站在了菊生後面。菊生說:“大哥,你不要中了他們的離間計啊。”
為了使山羊鬍放心,菊生撕了信,發誓絕不背棄大哥。
山羊鬍說:“菊生,犯不上。你帶著願意跟隨你的弟兄去山下見張時。弟兄們跟著我這麼些年風裡來雨裡去,也該消停了。”
“那大哥你呢?”
山羊鬍環顧了一下清風寨,說道:“我要死在這座寨子裡,菊生,你走吧,能活一個是一個。”
菊生想起這些年山羊鬍從未虧待過自己,危難之際,也這般為自己考慮,不禁落下淚來。
菊生帶著願意跟隨他的一百號人下山,半路突然殺出一夥人,其中有刀疤臉和一隻眼,他們二話不說開始從樹上往下射箭。一百多號人措手不及,紛紛倒地。
菊生瞬間明白了,山羊鬍還是在試探自己。好在他早有防備,穿了自制的甲衣才逃出來。
菊生表明自己是個閒散人,不想當官也不會當官,懇求張時放他出山。
張時念在昔日的恩情上便依了他,當晚即剿滅了清風寨。
山羊鬍等匪徒被梟首示眾。菊生去市口給山羊鬍收屍時,看見了殷隨。
殷隨的面頰上被刺了一個“犯”字,白晝懸吊於鬧市街口受風吹日曬之苦,夜晚放下來囚於鐵籠中。
在殷懿眼裡,殷隨這樣無關緊要的人,與其將他直接處死,不如以這樣的方式懲治他,警醒仍不安分的百姓。
殷隨垂著頭,雙目微閉,手腕被繩子勒出深深的於痕。兩側侍衛手裡拿著刀,邊上站著一群圍觀的百姓。
菊生湊上前問侍衛:“他犯了什麼罪?要把他吊到什麼時候啊?”
侍衛兇巴巴地說:“一邊待著去。”
邊上賣魚的小攤販給菊生使了眼色,擺擺手叫他不要多問。
菊生就在市口轉悠,一直到傍晚,侍衛將殷隨放下來,戴上枷鎖帶走。
賣魚的攤販正在收攤,菊生問他怎麼回事。
攤販看侍衛已經押著殷隨走遠了,小聲說:“南琝人進城那天,這個人用斧頭把南琝的女王給砍死了。新皇登基後,就每天把他吊在市口嚇唬老百姓,估計要把他折磨死哦。說起來他也真是條漢子,百姓們可憐他,可惜誰也救不了他。”
“這還了得,這群南琝人真是豬狗不如!”菊生大罵道。
賣魚的連忙捂住他的嘴,一邊環顧四周,一邊說:“可不能罵喲。”
第二天一早,菊生在市口看見殷隨被押過來,一個侍衛把他的手臂用繩頭束緊,殷隨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繩子從樑上的鐵環中穿過,另一個侍衛拉住繩尾將殷隨吊起來,每拉一下菊生就能聽到一聲慘叫。
圍觀的百姓散了,菊生貓到巷子裡。
十幾頂華麗的轎子路過市口,轎門邊的燈籠寫著“燕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