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有時見月隱彈琴便聽一會,青伶跟祝老琴師學唱時,月隱和青伶談曲論調,與毓容剖詞解意,他就獨自回院子。
霜月見他怏怏地回來,坐在迴廊上問他:“公子怎麼不跟夫人一起在東院聽曲?”
殷隨見霜月雙眉細長,銅黛淡掃,很是好看,便要給她畫眉。
霜月撇嘴說道:“公子可別給我招閒話。”香袖跟著霜月學做針指,殷隨說:“香袖,那我給你畫吧。”
香袖噗嗤一笑:“公子饒了我吧,祥雲在那,給祥雲畫吧。”殷隨剛準備喊,祥雲撒腿就跑。
“在哪我都多餘。”殷隨無奈笑道。
回了房,殷隨坐在月隱的梳妝檯前,開啟鏡奩,把月隱平日用的胭脂水粉眉黛都拿出來聞聞看看。
最底下一格擺著一隻小巧的香囊,他隨手拿起來看,看到上面的桃花,頓了片刻,想起那日偷聽的話來。
他把香囊原樣放回,在廊下緩緩踱起步子,霜月跟他說話也不理睬。
香袖說:“公子來來回回走了十幾趟了。”
走到洞門處,殷隨立住腳,被人推了一把似的進去了。
小常和青伶都有唱戲的底子,悟性又好,學了三天,也都會唱第九拍了,了。
到了祝老琴師驗收的時候,毓容讓金猊吹簫,月隱撫琴,小常先唱:
天無涯兮地無邊
我心愁兮亦復然
人生倏忽兮如白駒之過隙
然不得歡樂兮當我之盛年
怨兮欲問天 天蒼蒼兮上無緣
舉頭仰望兮空雲煙
九拍懷情兮誰為傳
小常唱罷,月隱自知彈錯了幾個調,頗為羞慚,便先自嘲了一番。
祝老琴師評道:“錯中自有錯中意。”
毓容說:“這古琴曲流傳了幾百年,誰敢說自己彈的一定是一音不改的原曲呢?再過個幾百年,興許對的也變錯的了。”
等他們都說完,小常才赧然說道:“我也把‘當我之盛年’一句唱走了音。”
“瑕不掩瑜,祝老琴師覺得呢?”毓容看向祝老琴師。
祝老琴師捋了捋鬍子。
“別有一番意味,甚妙。”
毓容讓青伶唱,祝老琴師撫琴。
賀月隱因剛剛彈錯了調,才情沒能得到施展,遂說:“我剛剛彈錯了調,懇請母親許我重彈一次,讓祝老琴師再做個評判。”
毓容笑道:“好,讓你彈個盡興。”
金猊將琴稍作除錯,月隱說道:“小常,你來和聲如何?”小常看向毓容,毓容說:“那你就給竹生和聲吧。”
於是月隱再撥琴絃,金猊吹簫,小常隨聲相和。青伶高聲如鴻鳥之入雲,低吟如秋葉之落塵。
小常的和聲時而悲愴,時而幽怨,與琴聲起伏相貼,互為應答,纏綿繾綣。
殷隨在門外聽著月隱和青伶一彈一唱,心裡霎時竄起妒火。
曲畢,祝老琴師笑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老夫我託長公主的福,今日聽到仙音了。”
毓容很是敬重祝老琴師,遂也客氣地回道:“是老先生教得好。”
青伶這才看見殷隨在門外站著。
“公子怎麼不進來。”他迎上去,做著邀他進來的手勢。
殷隨看著青伶邀請他的樣子,不知怎的,經覺能住持點撥過的心,此時又充滿了戾氣,這種戾氣是隻針對青伶的。
他徑直走向毓容和祝老琴師,欠了一下身子便悶著臉疾步離去。
祝老琴師向毓容告了辭,月隱、小常等人也散了。
青伶往竹林去,果然見殷隨在竹林裡,他也不知殷隨怎的不高興,走上前找話與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