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毓容大為失望,她沒想到讓自己痴迷了許久,讓自己一次次地與安伯淵周旋,一次次跑出楓葉觀的戲法竟然只是如此而已。
毓容不再費心思往山下跑,開始拿安伯淵解悶。她討厭安伯淵不苟言笑,神情肅穆的樣子。於是她問靈清有什麼辦法能讓一個人出醜,讓一個人生氣。
靈清問:“公主想讓誰出醜?想讓誰生氣?”
毓容眼睛往銀杏樹下一瞪:“喏,那個人,天天板著一張臉,他很厲害嗎?看到就來氣。”
靈清笑道:“原來是因為這個。”她想了一會說:“公主不妨問問安教習……”
兩個人嘀嘀咕咕了一陣子,毓容在閣樓上問安伯淵:“喂,你娶妻生子了沒有?”
有一刻安伯淵臉上出現了詫異的神情,不過很快就消失了。安伯淵說:“卑職尚未成家。”
毓容捕捉到安伯淵那一絲絲不同於以往的表情,和靈清對視了一眼,偷笑後又問:“那安教習可有親事在身?”
安伯淵面露尷尬地回道:“卑職並無親事在身。”
毓容忍不住要笑出來,還強裝著正經的模樣說:“安教習可有意中人?”
安伯淵沉默了片刻後說:“卑職不明白殿下的意思,還請殿下明示。”
毓容說:“安教習已逾弱冠,按理早該成家。安教習若是有意中人,我求父皇給你指婚,你若是沒有意中人,我也求父皇給你定一門好親事,作為你護送我來楓葉觀的獎賞,你說怎麼樣啊?”
“殿下說笑了。”安伯淵按著刀柄的手鬆開又握上,波動著的褐色眼睛掀起一層浪,投向一扇金黃色的銀杏葉。毓容抓到了安伯淵的弱點,從他那張處變不驚的臉上看到慌亂的神情是毓容莫大的樂趣。
“我可沒跟你說笑,你只說到底有沒有?”毓容追問他。
“回殿下,沒有。”安伯淵字字堅硬地說道,一個隨從跑上山,安伯淵就向毓容告了退。
“回殿下,沒有。”毓容忍俊不禁地向靈清學著安伯淵急著告退的模樣。
毓容只管笑,卻不懂安伯淵為什麼慌張。一直到後來,安伯淵死在毓容懷裡的時候,毓容看到他緊緊握在胸口的榴花簪時才懂,慌張是因為他撒謊了。
毓容沒將這些告訴青伶,她悽然地看著當年翻下去的窗戶,窗戶後面的楓樹,楓樹下不知名的成片的野花,風吹低楓樹的枝椏,天上一絲白雲也沒有。
也是這樣的一個午後,只是那時楓葉不再蒼翠,從遠處看,山上像燃著一簇簇的火,蔚為壯觀。靈清坐在一棵火紅的楓樹下,毓容看著她用一雙靈巧的纖手在一束野菊花上穿上引下,不一會功夫就編出一頂花冠來。
靈清說這種野菊花夏秋兩季常開,越是乾旱它開得越旺,唯一的不好是它的花香容易招來小蟲子。
“你怎麼什麼都會,什麼都知道呢?”毓容拿著靈清送給她的花冠欣喜地問她。
靈清說:“這有什麼呢?公主若是在這觀裡住上幾年,這山上的一草一木公主都會認得,這些個小手藝,看別人編幾次也就會了。我倒是更佩服公主會彈琴舞劍。”
毓容說:“只可惜我的琴沒有帶來,不然我一定為你彈一曲。”
靈清給毓容戴上花冠,潔白的花瓣鵝黃的花心映襯著毓容嬌嫩的臉,兩個姑娘笑顏如花,彼此凝視著。
“公主真好看。”靈清歪側著頭,欣賞著花冠之下毓容的臉。毓容隨手從樹下的草叢裡摘下一朵野菊,別在靈清的耳邊,端詳著她的臉說:“ 靈清也好看。”
靈清莞爾一笑,捂著胸口垂下頭去,蹙著眉臉色煞白。
“怎麼了?”毓容關心地問。
靈清緩了會,煞白的臉有了點血色。“自小的毛病,緩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