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風心情不錯,在院子裡下著腰起鬨道:“哦!哦!又發瘋咯!”
泉生捂住青伶的嘴讓他嚥下去,青伶唔唔唔地說著話,小常情急扇了泉生一巴掌,泉生的手才放下。
青伶忙彎腰摳嗓子,把嚥下去的嘔出來,小常和梅生給他拍背。這一鬧蘭生幾個也沒了胃口,都悄麼聲散了。泉生呆立了半晌,轉身把簾子掀得飛起,板著臉進了裡屋。小常讓梅生去裡屋看看。
泉生把自己裹在被窩裡,梅生拉扯著被子說:“又不是三九天,裹這麼嚴實幹嘛?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回來了,給你。”
梅生從胸口拿出一包梅花糕,還是熱乎著的。
那晚和菊生打了一架後,泉生想著小常的話一夜沒睡。第二天就託梅生,要是出去採買東西,就幫他在攤子上打包一些梅花糕,他請大夥吃梅花糕。這是泉生歷來的賠禮方式,他向誰賠禮,就會請大夥吃那個人最愛的東西,菊生最愛吃梅花糕。
泉生只伸出一隻手,彎了彎手指讓梅生放他手上。梅生一放上去他就把梅花糕也藏進被窩裡。
“不請大家吃了?”梅生問。
被子裡傳來泉生低沉的聲音:“你們去撿地上的吃吧。”
“隨你吧 。”對於泉生反覆無常的心思,梅生已經習慣了。他有意把泉生準備請師兄弟吃梅花糕的事情透露給菊生,菊生翻了個鷂子站起來說:“他毀在太要臉上,小常師兄打得好。”
梅生說:“泉生這人就這樣,平時蠻橫了點,倒也沒什麼壞心腸。你和蘭生他們鬧一鬧他去,問他要梅花糕吃他就好了。”
菊生指了指小常,笑道:“你讓小常師兄去問他要梅花糕吃他才能好。”
小常懊悔打了泉生,心不在焉地倒了杯水給青伶,怏怏地說道:“我替泉生給你賠個不是。”
“沒事。”青伶接過水,低頭看著杯子裡的自己,強顏歡笑。
梅生掃著地上的杏仁糕,苦笑著開解青伶:“泉生那個人就那樣,他不是針對你。除了班主和小常師兄,師兄弟幾個哪個沒被他欺負過,你瞧瞧狗牙那牙,花琵琶額頭上那疤,還有桂卿的後腦勺。”梅生把桂卿拉過來,把幘巾上垂下來的兩根帶子甩到前面,後腦勺露出塊指甲蓋大的頭皮來:“被他扯的,到現在還不長頭髮,得用幘巾遮起來。”
桂卿以為梅生拉他做什麼,卻不想是亮自己的後腦勺,忙用幘巾重新遮住,惱道:“特地拉我來獻醜?”梅生嗤嗤地笑。
暮色四合,已是掌燈時分。小常到廊簷下看了看天色,忽地想起嫣兒讓青伶吃完糕點去東院。遂對青伶說:“竹生你快去東院吧,天都黑了。”
青伶也走到廊簷下,在小常邊上蹲下,訥訥地說道:“我不想去,不喜歡那兒。”
菊生打趣他:“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犟種,行,比泉生出息。”
小常瞪了菊生一眼:“瞎說什麼!”菊生吐了吐舌頭溜進了屋裡。
說著話殷隨推門進來,手上託著一壺酒。見青伶蹲在地上,說道:“竹生,你在這蹲著幹嘛呢?怎麼還不去東院?”
青伶猶猶豫豫地站起,應了聲:“是,公子。”剛準備走,殷隨叫住他說:“長公主要是問你喜不喜歡奶酥杏仁糕,你就說喜歡。”
青伶點點頭去了。殷隨晃了晃手中的酒對小常說:“我特地從長平郡主府上討來的好酒,也給你嚐嚐。”
“那就多謝公子了。”小常平日不愛喝酒,今日為打了泉生心頭不暢快,故而爽快答應了。
殷隨一拳砸到小常肩膀上說:“頭一回答應得這麼痛快!走,去竹林!”
東邊天上懸著一彎新月,月尾上浮著幾朵淡雲。殷隨和小常在竹林對坐,風吹得竹葉沙沙作響。
殷隨給小常斟滿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