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說:“你這不是都知道嗎?還問我幹什麼。”
“你簡直……簡直是無藥可救!”
菊生拿起鋸子鋸木頭,一下扯得比一下狠,木屑落在地上堆成小小的山。
秦夢娥繫上衣衫坐在虎皮小馬凳上,看菊生氣鼓鼓的,故意取笑他:
“你又不練童子功,生得哪門子氣呢?”
“你要是不願意,昨天晚上把人家摟得那麼緊幹什麼?”
菊生鋸著木頭不理她。
秦夢娥敞開衣領揚起脖子,把嘬出的紅於給他看:“你看,你都差點把人家生吞活剝了。大白天的又裝正經人了,哼。”
菊生窘得滿臉通紅,一腳把鋸了一半的木頭踢斷,扔了鋸子走出門去。
秦夢娥輕鬆化解了菊生對她行動和著裝上的約束,從此更加放蕩。
她端著虎皮小馬凳坐在廊簷下,雲鬟高挽,簪釵滿頭,粉衣翠裙,唱淫詞豔曲。寨子裡的土匪但凡是有幾分人貌的都和她鑽了被窩。
秦夢娥白天不管在哪浪蕩,晚上都要回到菊生的屋裡。
菊生說:“你還回我這幹嘛?”秦夢娥說:“我是你的女人,我不回你這回哪?”菊生說:“我這就跟大哥說去,讓大哥把你賞給餵馬的裂冬瓜。”秦夢娥坐在馬凳上不紋絲不動,笑著說:“隨你。”
菊生走出門,在寨子裡繞了一圈又回來了,回來就刨木頭。秦夢娥湊過去問:“我跟別的男人好,你是不是吃醋了?”
菊生說:“呸!放屁。”
“那你氣什麼?”
“你對不起蘭生。”
自那晚之後,菊生只要一入夢,就看見秦夢娥半裹在熊皮裡的,蘭生攆上來揍他,他就撒腿跑,秦夢娥拖著他不要他跑。
秦夢娥嘆了一口氣,坐下說:“你怎麼老是放不下蘭生呢?我的身子早給過他了。別說他已經死了,就是他還活著,我也不會只守著他呀。”
菊生一邊刨著木頭一邊說道:“他對你跟那些土匪不一樣,他不是圖你的身子,他想娶你,想跟你安穩過日子。難道你沒有感情沒有心?覺得一個男人拼盡全力給你想要的,你只要把身子給他,就什麼都不欠他了?”
說完菊生看著秦夢娥,希望自己的話能讓她愧疚。
秦夢娥說:“那不然還要怎麼樣才算不虧欠嘛。”
菊生說:“只想著他一個人,永遠不要忘記他對你的好。”
秦夢娥說:“我記著他的好,但做不到只想著他一個人。憑什麼男人就能三妻四妾,拈花惹草,女人就必須只想著一個人。你做得到只想著一個人嗎?”
菊生埋頭刨著木頭,不說話。
屋子裡只有“噌噌”的聲音。秦夢娥最後站起來說道:“你是覺得自己對不起蘭生吧。你沒必要這麼想,我是個妓女,人盡可夫,又不是他三媒六聘娶了的,蘭生就是知道你喜歡我,也不會生你氣的。”
“呸!誰喜歡你。”
秦夢娥扒到菊生耳邊說:“你比蘭生厲害。”
“出去!出去!”菊生反拽秦夢娥的胳膊把她推了出去,將門關上。
秦夢娥也不惱,笑嘻嘻地坐在廊簷下自己編詞唱:“二八佳人妙容光,孤苦伶仃門前唱。嘆聲奴那心上人,好個狠心的小木匠。”
秦夢娥唱了幾句,然後貼在窗戶上觀察菊生,菊生在拼接兩塊木板。
她又接著唱:“小木匠,奴的檀郎。奴為郎暖被溫床,郎怎舍奴簷下凍僵。小木匠,奴的檀郎。恨聲冤家把奴傷,恁樣狠心腸!”
秦夢娥聽見拉門閂的聲音,就上前推開門,菊生已經上床睡了,身上蓋著熊皮。
她坐下來,一邊撒嬌似地輕推著菊生一邊唱:“小木匠,奴的檀郎,怎忍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