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償命的理？虞公公恨不得把他立馬問斬。”

“看在以前都是師兄弟的份上……”

桂卿噗地一聲笑了:“快別說什麼師兄弟了，我被金猊趕出府，你們也沒一個為我求情的。”

小常說:“你做出那樣的事，那個侍女還為你喪了命，要我們怎麼求情？”

桂卿說:“也幸好你們沒為我求情，我跟著虞大太監可比在長公主府上自在多了。你也別指望我替菊生求情，都各不相干了，誰管得著誰呀。不過，我大人有大量，告訴你個辦法，你讓蘭生去認虞大太監當乾爹，說不定能救菊生……”小常打了桂卿一巴掌就走了。

梅生坐在馬凳上唉聲嘆氣，泉生躺在春椅上一言不發，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青伶再次說道:“我去找公子。”

青伶問殷隨能不能救救菊生，殷隨說:“我也沒辦法，他的戲唱得可真不錯，可惜了。”

青伶說:“公子相信菊生會打死人嗎？”殷隨沒回應。青伶看到了一丁點希望，說道:“公子可否寫封信給長公主，小常師兄、梅生蘭生還有我，求長公主為菊生主持公道。”

殷隨遂讓青伶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寫了封信叫四進送去通政司給毓容。

賀氏一族正處於多事之秋，先有賀太后謀害太子，後有賀司統貪汙軍餉，連賀太師也遭彈劾，聖上躲在御書房不上朝，賀太后孤掌難鳴。毓容沒有心思管這些小事，回了青伶八個字:“休惹是非，莫管閒事。”

儘管大家都認為長公主拒絕了他們的請求，但青伶還抱著一絲期望。

蘭生說要去街上透透氣，小常知道他是去找桂卿，蘭生要出門他就擋著，擋得蘭生急了，說他:“你沒辦法就別擋著我。”

有天小常胃不舒服，梅生去抓藥，蘭生非要替他去，梅生當蘭生是想出去遛彎，就讓他去了，結果一直到天快黑了也沒回來。

小常和梅生準備去找，剛出耳門，看見不遠處有個人影以為是蘭生回來了，走近了才發現是菊生。

梅生不敢置信地拍著他的肩膀說:“菊生是你嗎？你是怎麼出來的呢？”

菊生在暗無天日的死牢裡待了半個月，人瘦了一大圈，唇上長出了亂糟糟的鬍子，受傷的手指結滿了黑紅的血痂，身上散發著刺鼻的臭味，看上去像個小髒老頭。

他呆滯地看著小常和梅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三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小常讓梅生扶菊生回去，自己去找蘭生。

青伶看見菊生回來非常高興，和梅生忙著燒水讓他洗澡換衣。他跟梅生說:“一定是長公主救了菊生。”

菊生也不知道到底誰救了他，他正在睡覺，獄卒開啟牢門跟他說他可以出去了。

梅生說:“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們為你乾焦心又沒辦法有多難熬。我和泉生夜夜睡不著覺，小常師兄吃不下飯胃病又犯了，蘭生晚上做夢都在喊你，青伶還為你求公子寫信給長公主，看樣子是長公主救了你。以後你可別招惹那些人了，凡事忍讓點。”

泉生說:“我睡不著覺那是老早的事了，也不是為他。”

廚房姜媽送了一葷一素兩碟小菜和兩碗飯過來，梅生說:“這是泉生掏自己腰包讓廚房給你做的，快吃吧。”

菊生天天吃發黴的窩窩頭，餿掉的剩飯，都忘記好飯菜是什麼味道了，端起飯碗吃了一口就哭了起來。

泉生說:“哭哭啼啼的都快成花奇玉了。一共二十文，吃完還我。”

青伶安慰道:“別哭了菊生，蘭生回來看到你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

菊生風捲殘雲，將兩碗飯和兩碟子菜一掃而光。外面已經漆黑一片，小常和蘭生還沒回來。

一直到夜禁前，小常終於揹著蘭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