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日回來為何這樣無精打采?叫我心裡不舒服。如果是為霜月,等她成了親,還叫她和四進回府裡做事,怎麼樣?”
“月隱,怪我今日回來冷淡了你。”殷隨坐在月隱邊上,牽起她的手。
“霜月在這前院待了八年,她猛地一走,我心裡確實有點不捨。可她終究有自己的日子要過,沒必要再回來了。”
月隱說:“小時候,我養過一隻很通人性的西施犬,這隻小狗從我五歲養到十歲,陪了我五年,後來這隻小狗死了,我哭了好久,從此以後再也不敢養狗。一隻小狗我尚且如此懷戀,更何況是伺候了夫君八年的丫鬟呢?夫君不捨是在情理之中,我不怪夫君。”
“謝謝你,月隱。”殷隨將臉貼在月隱的手背上,肚子裡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叫聲。
月隱笑道:“夫君一定是餓了,我讓祥雲去廚房叫姜媽做點吃的來。”
殷隨說:“都這麼晚了,還是別忙活了,睡吧。”
吹了燈,沉默無聲的帳帷裡,又是咕嚕咕嚕一陣叫。
月隱咯咯地笑起來,說道:“夫君何不咬一口自己的肉?”
殷隨說:“這是什麼說法?”月隱折過身子,殷隨也側過來聽她說。
“京城的老百姓都道夫君是穀神,咬一口夫君身上的肉,就能變成饅頭,我尚未出閣時就想知道真假,今日夫君讓我開開眼界?”
“當然是真的。”殷隨伸出手臂來,讓月隱咬一口試試看,月隱就咬了他一口。
“好啊,你敢咬我,我也要咬你!”殷隨逮住月隱兩隻手,反舉著壓在床頭,虛張聲勢地要咬她。
月隱那日吃了離夢丹,加上了了霜月這樁事,因而心情愉悅,神思飄忽,精力充沛,舉止欣快,與殷隨在床上嬉鬧不休。
殷隨知道她是吃了離夢丹,也陪她鬧。
“夫人害我餓得頭暈。”殷隨說。
賀月隱趴在殷隨身上,側耳貼著他的胸口,聽他的心跳。
“胡說,怎麼是我害的?我讓祥雲把飯菜和洗澡水都備了,你自己不吃還怪起我來了?”
“不是這等食慾之餓。”殷隨翻身將賀月隱壓在身下。
“實在是非你這五百年風流冤孽之軀不能解,不是夫人害的,還能是誰?”
當晚帳內,恨不得肉兒般團成片,恨不得化成泥融作一灘。
朦朦朧朧,飄飄蕩蕩,眼前有個夢影。
喘喘吁吁,沖沖撞撞,一心只想佳人。
顛來倒去,倒去顛來,香汗涔涔,恨良宵苦短。
殷隨因公務隨戶部郎中及幾個司官出任南州各稅司巡訪,要三個月才能回來。
他以前常聽菊生和青伶說南州是繁華景勝、富庶太平之地,更勝於京城,只因南州路遠,沒有機會去看看,這次因公務之便,正好如願。
泉生聽說殷隨要去南州,託他帶點南州的梅花糕回來。
殷隨問小常梅生可有什麼要帶的,梅生說沒有。
小常也沒什麼想要的,又怕辜負殷隨一番好意,便說:“我也不知道南州有什麼,公子看到什麼新鮮的就給我帶一個吧。”
祥雲給殷隨收拾好包裹,月隱囑咐他到了南州要寫信回來,在外面不要飲酒,更不要去煙花之地。
殷隨巴不得一腳到南州,嘴上答應著“知道知道”,耳朵什麼也沒聽見。
臨行前,殷隨去向毓容辭行,毓容道:“你去南州辦公務,沒人管束你,切莫貪玩迷了心性。”
“是。”
出了門,青伶在後面叫公子,殷隨停在門檻邊等他過來。
“南州的雨水多,公子可帶雨傘了?”
“哦!倒是忘了!”殷隨笑道,“不妨事,要用的時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