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樣子。
“不給。”
“真不給?那我可搶了!”
殷隨說著便去奪月隱的香囊,月隱佯裝羞惱,欲予還拒。殷隨假狠著臉撓她癢癢,一個強要,一個不給。
鬧了一陣,月隱把香囊給了殷隨,殷隨揚眉一笑:“還有東西沒給我。”
“什麼東西?”
殷隨吹了蠟燭,滑進毯子裡。
“夫人。”
一夜春宵。
月隱有了身孕,殷隨喜得像只上躥下跳的猴子,把月隱抱起來轉了一圈一圈。
毓容聽說月隱有身孕也高興得不得了,特地到前院來看月隱,見殷隨的樣子,責罵道:“都要當爹的人了還這麼不穩重。”
正是蟬鳴鼎沸的暑天,傍晚日頭下山,天上黑壓壓地布著烏雲,屋裡悶得慌,月隱叫簪英扶她去竹林邊走走。
殷隨要陪著一起去,月隱說就想和簪英走走,殷隨便不再跟著了。
往常坐進竹林裡,看見這一片清幽翠綠,月隱心裡便暢快不已。
如今她抬頭望著在烏雲下晃悠悠的竹稍,只覺得自己像坐在深水巨浪裡,手心不由得出了一層汗。
竹稍上行走著烏雲的那一方天,變得愈發逼仄狹小,好像隨時會朝自己塌下來。
周圍的竹子高大陰森,正在向自己傾倒,月隱感覺自己被束在中間,動彈不得,她按住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因恐懼而發抖。
“我扶小姐回去歇著吧。”簪英攙著月隱的胳膊。
月隱雙淚齊下,沒有起身。
“我不想讓別人看見我這個樣子。簪英,陪我坐一會吧。”
簪英也紅了眼睛,說:“我去拿離夢丹。”月隱待要喊她,只覺心悸氣短,頭暈眼眩,從石凳上跌落在地。
小常從東院出來,走到竹林邊看見月隱倒在竹林裡,四下無人,他不好去攙扶。
正巧有個丫鬟走過,就和丫鬟一起將月隱扶著靠在石凳邊上,叫丫鬟看著,自己去前院叫殷隨。
殷隨慌慌張張地跑進竹林,將月隱抱回前院。
小常見地上有一方粉色藍花絲絹,撿起來叫簪英,簪英擔憂著月隱沒聽見。
帕子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小常將帕子疊起,彷徨片刻,鬼使神差地塞進了懷中。
月隱躺了一陣終於醒了過來,殷隨問:“怎麼會暈倒呢?你又有了身孕,以後我更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出去了。”
“我有了身孕,就應該在這屋裡悶死嗎?”眼淚從月隱的眼角流出,她怨恨地說。
殷隨忙說:“月隱,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以後我陪著你……”
“讓我靜一靜吧,我不要你陪。”
“好,我出去,你不要生氣。”
簪英端著茶案進來給月隱服離夢丹,殷隨走出房間,輕輕地把門關上。
殷隨走後,月隱嚎啕大哭。
簪英放下茶案,坐在床邊撫摸著月隱的背,安慰道:“小姐,吃藥吧,吃了就好了。”
月隱服下一丸離夢丹,哭了一會昏昏沉沉地睡了。
她閉上眼睛看見小常在竹林裡,她正要喊他,小常又閃到了屏風後,她上前,屏風後沒有人,殷隨在朝她笑。
她推開殷隨到處找小常,小常身穿天藍色繡竹戲袍,頭戴飄巾,眉目如畫,在高臺上鞠著身子說:“多謝小姐打賞。”而後倏忽不見。
月隱喃喃地說著夢話,焦急地輕呼著:“你在哪……你在哪……別走……”
殷隨坐在床邊,緊緊地抓住月隱的手。
“月隱,我在這。”
月隱睜眼看見殷隨,心中失落,昂起頭要起來。
殷隨扶她靠在枕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