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樣子讓小常有點反胃。
碧玉春說:“從此以後,你就叫秋鴻了,明白了嗎?”
“我不明白。”
“不明白?”碧玉春將扇子收起,蹺著二郎腿,他笑盈盈的臉猛然變得像一隻野狐狸那樣陰狠狡猾。
“那你的師弟等一下就會化成灰。”
殷隨和青伶騎馬截下差役,差役問他們是做什麼的。青伶從馬上下來。
“麻煩差爺讓我看一下……”
“你們視人命如草芥,人都沒死,怎麼能拉去燒埋呢?”殷隨氣憤地打斷青伶,下了馬怒視著差役。
差役拔出刀,問殷隨:“你是哪根蔥?再不讓開小心我的刀不長眼,滾開!”
“你……”
“任之,別衝動。”青伶擋住殷隨。
遠處有馬蹄聲,三個人循聲望去,一差役騎馬趕來,下了馬在拿刀的差役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接著他們把泉生從車上扔下來,推著其他的死人走了。
泉生昏睡著,青伶輕輕拍著他叫道:“泉生哥,醒醒。”泉生微微睜了一下眼睛。
“竹生,我們也得戴上面罩才行。”殷隨從衣服上撕下兩塊布,一塊捂住自己的口鼻,一塊給青伶繫上。
“泉生哥病得這麼重,我們得把他帶回鄉下。”青伶將泉生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把他攙起。
殷隨說:“可我們也是住在四進家裡,他有疫病,帶回去不太好。”
“先帶回去再說吧,總不能把他丟在這裡。任之,我先上馬,你扶著他。”
殷隨扶著泉生,青伶上了馬,將泉生拉上馬背。
“疫房……小常師兄還在那裡。”泉生無力地說道。
為了行方便,殷隨問青伶要了些銀子,青伶把身上零散銀子都給了殷隨,足有一兩。青伶帶著泉生先回鄉下,留下殷隨想辦法進城找小常。
霜月叫丫鬟將柴房打掃一下,鋪個被窩給泉生住。
四進說泉生是殷隨的朋友,這樣不好。
霜月白了他一眼說道:“沒趕出去就算給他面子了,你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的命都不要了?”四進也無話可說。
泉生低燒不斷,每天都在咯血,他的臉色一天暗過一天,出氣一天難過一天。
殷隨和小常也沒回來,青伶心焦得不得了。
青伶急,香袖就跟著他急,她跟著一個江湖郎中出去挖草藥,每天熬藥給泉生喝,泉生吃不下東西,她就煮稀飯讓青伶喂他。
天氣陰冷,似是有場雪要下。泉生喝下草藥,喘著氣說:“好多了。”
“放屁!”香袖說,“你說話都沒力氣,哪裡好多了。”
泉生咳嗽了幾聲,臉上帶著無奈的笑意,面色蒼白得可怕。
“甜絲絲的,一點也不苦,就當是喝糖水了。”
香袖說:“是挺好喝的。喝了這麼多碗,你的病沒見好,竹生哥倒說我喝藥喝出癮了。”
泉生俯下身子,一邊笑一邊撫著胸口:“你別逗我笑……我一笑胸口就像要撕開一樣痛。”
香袖坐在他邊上,垮著臉說:“泉生哥,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雖然你這個人嘴巴又賤又損,以前還老笑我胖,但是看到你病得這麼重,我心裡挺難過的,一點也不想笑。”
青伶捧著稀粥進來,見泉生比往常精神了一點,問他們在說什麼,泉生說:“香袖說我的嘴巴又賤又損。”
“欸?我說那麼多你就挑這一句是吧?”香袖攮了泉生一下,泉生靠著牆笑嘻嘻的。
“香袖,你別在這聒噪,讓泉生哥好好養病。”
青伶放下粥,摸摸泉生的額頭,皺起眉:“還是在發燒,到底是什麼病呢?藥也喝了這麼多,就是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