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令小常在殷隨面前無地自容,他偏過頭,臉色通紅,卻使面容上的脂粉和唇上的丹紅愈發明媚。
“我知道公子恨我,公子今天怎麼羞辱我,我都沒有怨言。只求公子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給我一個痛快,殺了我吧。”
“誰要羞辱你,誰要殺你了?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和月隱怎麼回事?到現在還想騙我?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當時沒有拆穿你們。”
殷隨抓著小常的衣襟推了他一把。
沉默了一會,殷隨說:“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要是月隱還活著,我一定會成全你們。”
殷隨這樣一說,小常越發覺得對不住他了。
“泉生在鄉下,竹生在照顧他。”
“他怎麼樣?”小常擔憂地問。
殷隨搖搖頭。“我這次進城就是想把你救出去,泉生病得很重,我想他想再見你一面。”
殷隨推開窗戶,望見底下蹲著幾個打手,想著有什麼辦法把打手引開。
小常說:“他們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底下,不會走的。”
“總得上茅房吧,我進來的時候該帶點瀉藥就好了。”殷隨懊悔地說道。
“這有瀉藥。”小常從抽屜裡拿出一包藥給殷隨。
小官送來了酒菜,殷隨開啟藥包下藥。
“夠了!”小常攔住他,“這是巴豆粉,一點點就行,多了會要人命的。”
殷隨把紗帳撕開,打結系成長繩,喊底下的打手。
“喂!哥幾個喝點酒暖暖身子哇?”
那幾個人仰頭看二樓,說道:“你倒是送來呀。”
殷隨把酒掛在長繩上送下去,看著幾個人喝了。
等了一會,那幾個打手接二連三地鬧肚子,跑茅廁跑得不休。殷隨笑道:“我們可以跑了。”
雪芙蓉來找小常,推開門便看到殷隨和小常騎在窗臺上,三個人愣了會。
雪芙蓉進來把門關上,殷隨看雪芙蓉身單力薄,白臉小廝,想自己能打得過他,讓小常先下去,他來斷後。
雪芙蓉說:“我看到樓主帶著幾個打手下去了,你們小心一點。”
殷隨到底是小看了笑面狐狸的名號,他和小常下到樓底,出了巷子一轉角就看見碧玉春和春宴,身後三四個凶神惡煞的打手,像是恭候多時了。
“跑!”殷隨和小常掉頭跑,被打手攆進了死衚衕,旁邊是一富戶人家的高院牆。
小常蹲下來讓殷隨踩著自己的肩膀爬進院子,殷隨趴在牆頭把手伸給小常,還沒夠到他的手,打手就攆了過來對小常一陣拳打腳踢。
“把他拉下來。”碧玉春指著殷隨說,殷隨趕緊跳下來跑了。殷隨跑進人家院子裡,碧玉春不好再追。
“要死!”碧玉春看見小常的臉被打紅了,讓春宴甩那幾個打手的嘴巴子。
“誰讓你們打他的臉!明天沈公子還要看他的戲吶,你們這些蠢貨。”
碧玉春把小常的臉扳過來扳過去,看有沒有別的傷。他吩咐春宴把小常帶回去關起來,好好地用用刑,但不許弄傷他。
用刑是陽春樓的黑話,他們有一些消磨意志的法子,既不會弄傷人,又讓人很痛苦。
小常被幾個小官按在澡桶裡,待他掙扎一會,再提出來,等他還沒來得及吸一口氣,又把他按進水裡,反覆了幾回,春晏抓著他的脖子問他:“還逃不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