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光芒映在泉生灰暗的臉上,使他的面色明亮起來,他的嘴角掛著笑容,仰頭盯著天上。
“好看嗎泉生哥?”青伶問。
“好看。可惜小常師兄沒看到。”泉生惋惜地說。
青伶說:“任之會有辦法帶小常出來的。”
“竹生,你知道為什麼你剛來梅園的時候我那麼討厭你嗎?”泉生突然問道。
香袖放了個金菊,滿天開著黃花。
“為什麼呢?”青伶有自己的推斷,但他想順著泉生的話問。
泉生咳了兩聲,說道:“我知道你的一個秘密。”
青伶偏過頭看著他,泉生望著天上。
“四進揹著你進梅園那天,小常師兄一直在照看你。我不願意讓你睡在我的床上,因為我知道,你是在裝暈。”
青伶啞然失笑。
“泉生哥,原來你看出來了?”
“當時我就覺得你這個人不老實,可小常師兄偏就向著你,我看不慣他對誰都那麼好,尤其是我不喜歡的人。”
“那你為什麼不拆穿我呢?”
四進點了個“百花開”,天上一簇簇,一叢叢,高下錯落,金明紫滅,穿紅閃綠,美極了,看完了煙花,泉生一口氣才緩了過來。
“因為小常師兄也看出來了。”
“竹生哥,泉生哥,來放煙火棒啊!”香袖一手抓著一根菸火棒,揮動著手臂在雪地裡舞著橙色的菸圈。
四進和霜月帶小雙放著玩,幾個人都浸在白色的煙霧裡。
“別傷了手。”
青伶說,他出去拿了一根給泉生,笑道:“敢放嗎?”
泉生接過去:“這有什麼不敢?”
青伶點燃引線,煙火棒噼裡啪啦地呲起小銀花來。
“任之回來了。”青伶看見殷隨,高興地出去迎他。殷隨似乎瘸得更厲害了。
“任之,你怎麼了……”
殷隨滿臉憔悴,落魄之極。
霜月見他隻身回來,問他:“馬呢?不會丟了吧?”
殷隨不說話,四進估計馬是丟了,怕霜月吵鬧,便替殷隨打馬虎眼:“馬會自己回來的。”
“都這會了,要回來早就回來了……”
“好了不說了,小雙困了,進屋進屋。”
四進打斷霜月的話,笑嘻嘻地抱著小雙把霜月推進屋去。
“小常師兄還好嗎?”青伶沒見到小常,料想他是遇到什麼事了。
“泉生呢?”沉默了一會,殷隨問。
“泉生哥在柴房。”
進柴房見了泉生,殷隨又陷入了沉默。
“到底怎麼了,快說呀任之?”
香袖忍不住催問他。
“對不起泉生,小常他……沒能和我一起回來。”
殷隨一時哽住了喉嚨,費勁地說完了這句話。
“城門現在看守得越來越嚴了,等泉生哥好一點,我們再去京城想想辦法,一定能把小常師兄帶出來的。”
青伶這話既安慰著殷隨,也安慰著泉生,自己心裡卻越發空蕩蕩的。
“不用再去了。”
殷隨神情疲憊,雙目哀悽,聲色悲楚。
泉生手上的煙花還在綻放,他望著殷隨,咯了一大口血,煙花被撲滅了。
城門封起之後,僅在城內需要做法事時才開啟。
殷隨正尋找機會進城,碰巧緣來寺的和尚進城做法事,他們有官府的特批公文,公文上一共是十二個和尚,智明讓殷隨替換一個師弟,戴上斗笠穿上僧衣,混進了城。
那日泉生說小常進了疫房,殷隨就先去疫房找他,使了一錢銀子從看守那裡打聽到小常在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