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的憂慮與決策
深秋的寒夜,王夫人獨坐在上房中,臉上寫滿了疲憊。燭光映在她額前的紋路里,彷彿將心頭的重重憂慮勾勒得更加清晰。迎春的噩耗雖被掩蓋得密不透風,但家中風言風語卻難以消弭。她端著茶盞,久久未曾飲下一口,心頭猶如亂麻。
“迎春這孩子,命薄至此……”她輕嘆一聲,語氣中夾雜著自責與無奈。可轉念一想,家族的興衰比個人生死更為重要,若是再因迎春之事惹出事端,恐怕整個賈府都難以承受。
此時,周瑞家的進來稟報:“太太,老爺派人傳話,說一切聽您的安排,只是迎春的事,不必再提了。”
王夫人擺擺手,冷冷道:“告訴老爺,我自有主張。”
她心裡清楚,這不過是賈赦的敷衍之詞。賈赦素來敷衍了事,反倒是賈政,已經在暗中著手調查迎春的事。王夫人心中隱隱不安,低聲自語:“迎春的事若是鬧大,賈府顏面盡失,旁人看了,豈不是更要笑話咱們?不行,絕不能讓這事再被提起!”
她拿定主意,要徹底掩蓋迎春的後事。家族興衰繫於一線,任何威脅都必須扼殺在搖籃之中。
平兒的提議與鳳姐的盤算
平兒手捧賬冊,步入鳳姐房中,見她正倚在羅漢榻上撥弄著算盤。桌上堆著近期的家用賬冊,一旁還有些未拆的信函。
“奶奶,”平兒將手中賬冊放下,俯身行禮,“我剛得了訊息,二爺和大老爺因迎春之事爭得厲害,甚至有動用家族事務權的意思。”
鳳姐一挑眉,眼神中閃過一絲興趣:“哦?那兩個爺竟也有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平兒,你且說說,這事兒怎麼個爭法?”
平兒稍稍靠近,壓低聲音道:“大老爺一向懶得管事,這次迎春的事鬧出動靜,他只想矇混過關,可二老爺偏不肯,話裡話外都指責大老爺將迎春送進了火坑。為這事,老太太聽了都頭疼。”
鳳姐冷笑一聲,放下算盤,輕輕拍了拍平兒的手:“你這訊息倒快得很,果然是我的好幫手。”
平兒見鳳姐心情不錯,便接著提議:“奶奶,依我看,不如借老太太的威望,將兩位老爺的爭端壓下去。一來能保家宅平安,二來也免得讓外人看了笑話。”
鳳姐佯裝認真思索片刻,隨即微微一笑:“平兒,你這計策倒是不錯。老太太一句話,誰敢不聽?不過……”她頓了頓,眼中掠過一絲深意,“這事兒牽扯甚廣,老太太雖能鎮住他們,可咱們手頭能掌的權,就得趁機多掌一些。”
平兒一聽便明白鳳姐的意圖,附和道:“奶奶英明,老爺們爭得越厲害,您越能坐收漁翁之利。”
鳳姐挑了挑眉,掩口輕笑:“說得不錯。你去打點吧,老太太那裡,我自有安排。”
王夫人的懷疑與暗中觀察
與此同時,王夫人心頭一團亂麻。平兒的忠誠向來為人稱道,但最近她卻隱隱感到不安。自從迎春的事發生後,平兒頻頻往鳳姐處跑,賈母和鳳姐商量事情時,她也常常在場。王夫人越想越覺得蹊蹺:“平兒是鳳姐的心腹,若她有意掩藏什麼,我豈不是被矇在鼓裡?”
王夫人暗暗命人留心平兒的舉動,並著人調查她與鳳姐的私下接觸。她在心中自問:“鳳丫頭雖是管家能手,但性子狡猾,平兒又與她貼近太過,我需得小心些。”
此時,貼身丫頭端來茶水,試探著問:“太太可是為二小姐的事發愁?”
王夫人冷哼一聲:“她的事,我自然是放在心上。只是這家裡,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金釧看王夫人眉頭緊鎖,輕聲勸道:“太太放心,這賈府上上下下,哪有不聽您吩咐的?只要太太想穩住場面,自然能穩得住。”
王夫人點點頭,卻並未放下心中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