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安然,悲喜交融
黛玉離世的風波在時間的沖刷下逐漸平息,賈府上下表面上恢復了平靜,但每個人的內心都藏著各自的傷痕。那些牽扯到黛玉記憶的人,或悼念、或迴避,卻不再多言。
王夫人坐在佛堂裡,手中撥著念珠,口中低聲唸經,偶爾抬眼,神情似有些許愧疚。她的身旁,賈政正捧著一本《四書》,眉頭深鎖,彷彿試圖從儒家經典中尋求解脫。
“老爺,”王夫人輕聲道,“咱們寶玉這幾日雖還未完全康復,但心態似乎平穩了不少。”
賈政微微點頭:“黛玉走後,他似乎更明白了人世的無常。也好,若能藉此看透紅塵,未嘗不是一種成長。”
王夫人聽了,心情複雜:“但我瞧他似乎對家族的未來越發淡漠,連蘭哥兒都未多提一句。這樣下去,這家還指望得住誰?”
賈政沉默片刻,嘆了口氣:“寶玉終究不是我們這一代的依靠。蘭哥兒聰慧勤勉,又有為國為家的志向,或許將來只能靠他來撐起這門風。”
寶玉的超然
寶玉的房中,書香四溢。他日復一日地埋首於經文和詩書之中,偶爾也拿起筆,隨手寫下一首短詩。紫鵑為他送來熱茶時,他正凝視窗外那棵落盡葉子的枯梅樹。
“紫鵑,”寶玉忽然問,“你說,若一棵樹的葉子全落了,是否意味著它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紫鵑一愣,隨後笑著回答:“二爺,這樹葉雖落,來年春天還會發芽。只是世間許多事,哪有這般簡單的輪迴呢?”
寶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露出一絲笑意:“世間事果真複雜,但複雜也是一種美罷了。若不是經歷這些悲歡離合,我如何能明白林妹妹的情深?又怎會懂得,人生本就是一場夢境?”
他轉過頭,看著紫鵑,眼中已無以往的哀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林妹妹終究是超脫了。也許,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紫鵑聞言,心中一酸,低下頭抹了抹眼角:“二爺想得通就好。姑娘在天上,也一定希望您能這樣豁達。”
王夫人寄望賈蘭
在賈府的另一頭,王夫人將賈蘭叫到身邊,對他說:“蘭哥兒,你如今是咱們家的希望,須得好生讀書、做人,切不可學你叔叔的渾樣。”
賈蘭一身書生氣,恭敬地答道:“嬸孃放心,蘭兒定不負期望。只是……叔父現今雖看似冷淡,可我總覺得,他的心並不是真的離開了家族。他這樣沉默,反倒更令人心疼。”
王夫人搖了搖頭:“你叔父是看透了。他的冷淡,不是對咱們無情,而是對這世界不再執著。你將來若真成才,也要像他這般放得下,但要記得,放得下的是虛名,守得住的才是家風。”
賈蘭重重點頭:“蘭兒謹記。”
大觀園的寂寥
日漸荒蕪的大觀園成為賈府過去榮光的縮影。池塘邊的苔蘚越發濃密,曾經的遊廊,如今無人問津。瀟湘館的門緊閉,窗下的竹影搖曳,彷彿仍在低語著黛玉的詩句。
一次,寶玉特地獨自來到大觀園。他緩步走過沁芳閘,停在凹晶館前,久久佇立。水塘中的倒影映出他憔悴的面龐,以及黛玉在他記憶深處永恆的模樣。
他低聲念道:“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聲音低沉而又堅定。
回頭望向瀟湘館,他輕輕地推開門,屋內已滿是塵埃,但那案几上似乎還殘留著黛玉的香氣。他從懷中取出一本詩集,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自語道:“林妹妹,我把你的詩還給你了。這一生,你的淚還完了,我的心也再不會為誰起波瀾。”
圓月冷光,夢終歸空
這一天,賈府眾人都感覺到一絲詭異的安寧,彷彿風暴前的平靜。夜晚,圓月當空,水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