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需靜待其出陣就是,不過他不知來人身份,終究還是不放心,便道:“童兒,你拿了我符印,去把山下靈脈阻隔了。”
童兒方要說話,老道嘆了一聲,道:“還是我自家來吧,你在此處看好了。”
童兒連連點頭答應。
老道腳下一踏,罡風罩身,託體飛起,往山腳下行去,這大陣靈機,全靠山中靈脈,只要設法斷了,便不攻自破,只是做了此事,難免會折損地脈,要不是自己徒兒錯事在先,他也捨不得如此。
早在陣法發動的一瞬間,張衍已是駕劍破空飛去,可這陣法頗是奇異,眨眼就鎖困了這一方天地,尤其是其中挪轉虛空之能,不拘他飛去哪裡,總要回得陣中來。
他飛遁了兩次之後,就不再貿然行動,而是留神尋找陣門所在。
待那銅柱完全伸展出來後,陣中就有銳利金風颼颼刮來,與此同時,那銅柱也倏爾隱沒,斂去無蹤。
張衍哼了一聲,頂上罡雲一轉,投下一道寶光,罩定周身,將襲來金風輕鬆擋在外間。
隨後他放眼看去,如今對陣法之道也算粗通,略略觀察,已知這陣法關鍵全在那八根銅柱之上,只消毀了去,便可破陣。
但通常人便是知曉也無辦法,因為那八根銅柱一望而知是用秘法煉製而成,就是故意吸引入陣之人來攻,消耗其法力靈氣,若是久久不破,又無人解陣,那遲早是要被困死陣中的。
張衍哂然一笑,這陣法若是有人主持,他還要費一番功夫,可眼下卻是無需在意。
當下心意一起,把星辰劍丸祭出,化作一道劍光,再把渾身法力往裡灌入,光華氣焰倏爾暴漲,化作銳利無匹的森森劍氣,耀眼生寒,遍照此間。
他輕輕吸了口氣,喝了一聲,將劍光駕起,便往記憶之中一處銅柱斬去。
一聲嗤響過後,這大陣突然一震,隨後一根半截銅柱便從灰色迷霧中顯露出來,倒伏於地,切口處平整光潔,只是柱中卻摻有一根玉芯,看起來黃中帶白,玉嫩水滑,不禁微微一挑眉。
銅柱去了一根之後,這陣法似是缺了一角,金風比原先稍稍減弱了幾分。
張衍知是自己做對了,心意一動,那劍光繞轉一圈,又回到他手中。
既是此法有用,他也不急破陣,他已是認出那柱中玉石不是凡品,若是取了來,倒可以使得自己那妖兵大陣威能再長,略略一想,便袍袖一拂,水行真光如瀑落下,只一個卷蕩,就將其收了,這才好整以暇,再次祭祀劍光。
那老道只幾息就已跑至山腳下,到了一塊磨得如水鏡一般的巨石根前,把那符印往上一貼,立時現出無數細細密密的綠線,不斷流轉回旋,望去有些雜亂,其實暗含機妙,此便是這山中靈脈浮影,只要用道術破了,此山根基靈氣也便斷絕了。
老道起訣喚了一柄短劍出來,懸起在空,他看了幾眼,卻有些猶豫,並不是沒有把握,而是因為他是個優柔寡斷,立場不定之人,方才在想阻斷靈脈,現在卻又冒出一個念頭,“若是那人無需我相助就可以出來,我豈非既損了地脈,又白做了此事?”
轉瞬他又想:“我既已到了此處,哪能幹看不做?還是動手吧。”
他在這裡猶豫不決,忽然山上傳來一聲爆響,好似山塌地陷,他一個激靈,醒悟過來是那大陣破了,看著那完好無損的大石,暗道僥倖,起身一縱,展袖往山巔飛去。
到了宮觀之前,只見一名年輕道人負手站在那處,正與自家徒兒說些什麼,此人氣定神閒,身上不見半點狼狽,顯然在陣中並未吃到什麼苦頭,又見其頂上一朵罡雲,徐徐轉動,看出於自己相同,亦是一名元嬰,微微吃了一驚,忙落下遁光,疾步上前,稽首道:“不知哪位同門來此?貧道喬修,乃方塵院副掌院,方才小徒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