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寂,整個皇宮仿若被濃稠的夜色包裹,陷入了一片深沉的寂靜之中。唯有御書房那扇雕花的窗扉裡,透出昏黃且搖曳的燭光,宛如這黑暗世界裡的一點孤燈,在夜風中瑟瑟地散發著微光,似在昭示著屋內正進行著一場不尋常的密談。
宇文拓接到召見的旨意後,不敢有絲毫懈怠,匆忙披上外衣,一路疾行,穿過長長的宮道,宮牆兩側的燈籠在風中晃動,光影斑駁地灑在地上,映出他那略顯急促又凝重的身影。
來到御書房外,他先是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仔細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裝,這才輕聲向門口的太監通報。待得到准許後,他緩緩推開那扇厚重的門,踏入了這間滿是凝重氣氛的屋子。
“臣弟參見皇兄。”宇文拓單膝跪地,恭敬地行禮,低垂的眼眸裡透著疑惑與不安,畢竟這麼晚被召見,定是有極為重要的事。宇文海坐在御書房,面容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疲憊,卻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看著宇文拓,目光裡夾雜著複雜的情緒,既有對眼前之人的信任,又有著難以言說的沉重,擺了擺手輕聲道:“此處並無旁人,你我之間無需這般多禮,快起身吧。”
宇文拓起身,抬眸望向宇文海,只見他眉頭緊鎖,神色嚴肅,心中知曉今晚所談之事必定非同小可,便也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著宇文海開口。
宇文海沉默了好一會兒,彷彿每一個字都在心底斟酌了千百遍,才緩緩啟唇:“今日朕深夜喚你前來,實是有一件關乎大周未來命脈的要事,要與你細細商議。”
宇文拓心中一凜,下意識地微微皺眉,眼中滿是驚愕與好奇,難道是他身體真的撐不住了,竟要在這深夜密談。
可他深知此刻不宜多問,只是屏氣凝神,專注地等待著下文。
宇文海緩緩站起身,踱步走到宇文拓身前,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無任何異樣後,才壓低聲音,用一種極為嚴肅且鄭重的口吻說道:“朕想讓你協助六公主上位。”
宇文拓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為何是六公主?皇兄,那三位皇子如今可都在朝堂之上、宮闈之間為皇位爭得不可開交啊,各方勢力錯綜複雜,他們皆是虎視眈眈,怎麼會突然想到六公主呢?”
宇文海輕輕嘆了口氣,那嘆息聲裡彷彿承載著諸多無奈與憂慮,他轉身緩緩走向窗邊,望向窗外那黑沉沉的無盡夜色,彷彿要從那黑暗中尋找合適的話語來解釋這一切。
良久,他才語氣沉重地開口說道:“那三個皇子,確實各有其能,大皇子性格剛猛,有一眾文臣支援,平日裡在朝堂之上,總是高談闊論,主張革新,看似心懷壯志,可他行事過於激進,急於求成,全然不顧革新可能帶來的動盪,為了能讓自己的主張推行下去,拉攏黨羽,漸漸被權勢迷了眼,失了那份純粹為國為民的心。”
宇文海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一絲失望之色,接著說道:“二皇子,有宗老們在背後撐腰,行事向來遵循祖制,穩重有餘卻缺乏變通,守著祖宗那點規矩,宗老們那點小算盤誰不知道啊,面對如今這日新月異的天下局勢,卻難有大的作為,且他與宗老們牽扯過深,有時也難免被那些守舊的觀念束縛,無法真正站在大周的長遠發展去考量。這大周終究是皇帝的天下,而不是皇族的天下。”
說到此處,宇文海微微搖了搖頭,似是對二皇子的狀況頗為無奈,而後又繼續道:“至於三皇子,和世家大族走得太近,雖說世家有著雄厚的財力、廣袤的土地以及眾多的人口,可他們所求的不過是自身家族的利益最大化,長此以往,三皇子便會被這些世家裹挾,做出的決策往往偏向於維護世家,而忽視了天下百姓的死活,如此一來,大周的根基又怎能穩固呢?”
宇文海回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