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蒼老的權力者也早已明白這從早年開始便跟著聯盟的臣下的心思，他扶了扶身旁的權杖，手指輕輕撫了撫上面美麗的藍寶石。

「晉江星出事了。」

「半獸人族私自成立了軍團，還妄想屯購軍|火。」

這話似一顆石頭，狠狠砸在了萬諸天心頭。

他忙說道：「得趕緊出軍鎮壓！此事馬虎不得啊！」

陛下倒是嘆了口氣，「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久久垂著頭顱的陛下終於抬頭看向萬諸天，話題拐了個彎兒，「聶鎮寧……」

「你們最近聯絡頻繁嗎？」

萬諸天一開始沒想太多，「我和老聶一直都挺好啊……」突然他頓住，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低聲喚道：「陛下？！」

陛下依舊面不改色，歲月沉澱在他的臉上，成就了這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這次晉江星半獸人族的敵意跟暗夜星那邊有關聯。」

「嘯半面對這件事情負主要責任！」陛下砸了砸手中撐著的權杖，並沒用多少力度，但卻在這個會談的空曠房間內發出了陣陣的叩咂聲，硬生生的，寂寥又驚悚。

萬諸天忍不住對老友開口辯解道：「嘯半面的事情很可能是身不由己！而且……暗夜星那邊的事情，從來聯盟都不怎麼聯絡啊，老聶他……很可能不知情啊！」

陛下直視著萬諸天，面對他焦急的辯駁，輕眯了眯眼睛，彷彿眼前的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般，臉上帶著說不清楚的仁慈樣貌。

輕聲道：「這件事我自有自己的判斷。」

「半獸人族的事情，交給『利刃』去做。」

「讓那個孩子，自己去解決弄出來的爛攤子，也好長長記性。」

在萬諸天低頭應下的時候，陛下又一挑眉，緩緩道：「這件事不能讓聶上校聽到風聲。」

萬諸天皺了皺眉，剛想抬頭，卻聽陛下蒼老又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上位者不容忽視的嚴厲。

「如果他知道了，我就不得不也懷疑你了，萬上校？」

萬諸天抬起頭，不敢相信眼前的陛下還是當初那個為了聯盟的榮耀誓死與蟲族敗類鬥爭的那個人。

他搖搖頭，「陛下，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懷疑聶上校，同時剝奪他的權力……」

陛下轉過身，他眼前便是十幾米高的自己年輕時的油畫。巍峨又遙遠。

自己身著軍裝，神情肆意瀟灑，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眼神凌厲的指向遠方的太陽。

陛下閉了閉眼睛，將身體所有的重量全壓在了左手邊的權杖上，手指骨節泛白，用力的彷彿那藍寶石下一秒就要破碎分離。

在他身後一直等待著迴音的萬諸天終於要忍不住的時候，只聽到陛下說

「事實皆有因果。」

「聶鎮寧犯的錯，他比你我更加清楚。」

「這件事，不必再說了，按我說的去做！」

他又砸了砸權杖，萬諸天使勁閉上眼睛，許久才睜開，他的眼角泛紅，咬緊了牙關

堪堪應道：「是」

「陛下。」

……

……

……

萬澤眯了眯眼睛，終於扣下扳機，砰的聲音在眼前炸開，前方幾十米處的人形板子頭部正中一槍。

露西在他身後站定，在手裡抓著的板子上輕快的畫了一個勾，笑道：「小澤你這技術不錯啊。」說完她見萬澤脫下護目鏡甩了甩頭髮，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彎起眼睛「也是我這師傅指導的好！」

萬澤隨手的擼起額前碎發，撩到了腦後，擦了擦額頭前的細汗，面對露西遞過來的毛巾道了聲謝。

他轉身看到身旁的蘇君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