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碎頭,不是我對紀奎惱羞成怒,只是因為,囟門藏魂。
高天杵那一擊,就是砸在囟門上。
紀奎,並沒有八宅一脈的解毒之法,他有的只是更歹毒的心性。
此人,不能留。
真要為了找到八宅而留下他,天知道還會出現什麼變故?
就和他說的一樣。
氣運!
紀奎不缺少氣運,才能走到這裡,甚至奪走了丁芮樸的那些資訊,讓他成為一個人不人,屍不屍的鬼東西。
若是真讓紀奎突破了真人境界,那就是個怎麼都不會疲力的真人,那時候,有可能高天劍,高天杵,都奈何他不得了。
他,知道得太多,相對而言,就太過危險。
萬一,從他口中逼問出來,相關於八宅的線索,是他坑我們一把,讓我們去了某個極其兇險之地呢?
這都是難保的事兒。
一旦再給他機會,魂魄遁走,就是真正的放虎歸山。
頭的碎裂中,隱隱讓我感受到了湮滅魂魄。
我還是沒有停頓下來,走到紀奎的屍身旁邊,直接用出來了招魂咒。
紀奎的身上,空空蕩蕩,並沒有招出來其他魂。
看來,那個藏身在紀奎身上的鬼,一樣被我用高天杵砸得灰飛煙滅了?
是了,他先前都想要佔據紀奎的身體,前一刻紀奎是真的要得手了。
若非我及時感悟出來,用處句曲山那高規格的道法,現在死在這裡的,就是我。
紀奎那一招,一樣是要將我頭打斷。
結果是邪不壓正,斷頭的是他。
身體晃晃悠悠,用過召四神咒的後遺症湧了上來,空洞感很強烈。
我蹲身下來,微微喘息著,伸手去掰掉紀奎身上那些臉口中的屍丹。
一枚一枚,全部裝進了衣兜裡。
不是我想要獲取它們,是因為我隱約感覺到,後方山上似是有東西一直盯著我看,他們在蠢蠢欲動……
紀奎和他身上那隻鬼,動了這古羌城鎮守之地的佈局。
他們帶出鬼物,更引得山上的鬼物異動。
我要是將紀奎屍體和屍丹留在這裡,搞不好就會有鬼物吃下去,更是平添變數。
將紀奎的無頭屍翻過來,他背上還有幾張臉,還有幾枚丹,我全取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我隱隱又好像感覺到一股注視。
並非是鬼物,而是在上方。
舉頭三尺,有神明?
抬起頭,我卻什麼都沒看見,只有那一輪茭白的月,似乎因為紀奎的死,都沒有那麼陰沉了。
“你,在看嗎?”我問了一句。
沒有回應。
“為什麼?”我再問。
依舊只有寂靜,然後我聽到簌簌蟲鳴。
山間的蟲鳴,太讓人心神安寧了,那股疲累的感覺,更一股股湧來,讓我充滿了睏倦。
“好吧,是人死燈滅?你不想管了?”我問了第三句。
然後,我好像懂了。
雷平道人,不就是這個境界嗎?
他最開始,並不想雷平道觀的所有道士走捷徑。
他知道了出陽神之後的真正情況。
其實,我一直都認為,就是那樣的,是因為陽神孤寂。
現在我才明白,雷平道人只是說了孤寂。
他沒有告訴我,服用了田公泉之後,出陽神就會面臨更大的關卡!
甚至是……想要成為真人,都成了遙不可及……
他其實從來沒有改變過什麼。
他將一切,都交給了雷平道觀本身。
直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