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斯年的車!我不坐!”她倔強著要和傅斯年劃清界限。
“我的車呢?”方宇試探著問。
顏洛曼竟認真思索了片刻,隨後又意識到,他的車和傅斯年的車有什麼區別?
“不要!你走開!”
方宇為難之際,終於來了輛計程車。
顏洛曼跌跌撞撞上了車,暖氣撲面而來,活過來了。
到了餘一日發給她的位置,是一個破舊的小區。
此刻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只有一盞燈亮著,顏洛曼開啟手機的手電筒,朝樓道走去。
身後又傳來幾輛車子停車的聲音,她沒有看,也知道是傅斯年。
顏洛曼上了樓。
餘一日裹著毛毯開了門。
才一個月左右沒見,餘一日瘦成了排骨。
屋子裡有暖氣,可她好像還是很冷,坐在了烤火爐前。
明亮的火光照在她身上,好像整個人都快透明瞭般,她漂亮的臉頰微微有些凹陷,曾經堅毅的眼神此刻也只剩下慘淡無光。
“為什麼不治?”顏洛曼還沒坐下,就沒忍住問。
餘一日笑笑:“早就是晚期了,沒必要。”
她用眼睛指了指茶几上已經打包好的東西:“你幫我交給沈少仁。”
她說著,又慘白地扯了扯嘴角,“好可悲的一生,最後能聯絡的人竟只有你,明明我們也不熟。”
顏洛曼緩緩坐在沙發上,她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餘一日淺淺笑著,看向顏洛曼。
顏洛曼知道不該去打聽別人的故事,可此刻,餘一日的目光好像在懇求她,聽聽她的故事。
顏洛曼無聲點頭。
餘一日又緩緩躺進沙發裡,對顏洛曼說:“你今晚陪陪我吧,如果困了,你也睡一覺。”
“好。”
“如果渴了,你就自己倒水。”
“好。”
顏洛曼感覺,她如果不為自己倒杯水喝,餘一日就會過意不去一樣,便起身去為自己倒了杯水,隨後也躺進脫了鞋,窩進沙發,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
餘一日好像有些開心,黯淡的雙眸有了絲光亮,微微彎了眼角。
顏洛曼第一次覺得她其實也挺可愛的。
餘一日微閉上雙眼,聲音儘管虛弱,可也有些輕快,說:“謝謝你,讓我有了有朋友的感覺,那些有閨蜜的人是不是也會像我們這樣?隨意的秉燭長談?”
“應該是吧!”顏洛曼答道。
以前也和劉佳念一起睡過,但都是喝醉的情況下,兩人都是倒頭就睡,從沒這麼安靜地聊過天。
“其實我是真的感謝沈少仁,可我不敢見他。”
餘一日一提到沈少仁這個名字,聲音就不受控制顫抖起來。
顏洛曼看向她。
她沒有睜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嘴唇也微微顫動著。
她做了個深呼吸,試圖壓下心中的情緒。
片刻後,餘一日又說:“等我走後,請你幫我轉告他,我一點都沒恨過他,如果沒有他,我這一生過的才真的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