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這少年, 那幾個儒生忍不住拔高嗓音喊了句:「這位小公子留步!」
少年頓了腳步,轉過身。
那幾個儒生忙追上去,面露笑意:「這位小公子也是準備拜入白鷺洲書院的嗎?」
少年垂眸,神情既不顯得熱絡也不顯得過分疏遠:「嗯。」
那幾個儒生倒不在意這少年的神情, 反而長舒了口氣, 看上去高興極了:「太好了!我們也是前往白鷺洲書院求學的,不如一道兒結伴而行吧。」
說話的儒生, 穿著件寶藍色的長衫,眉眼笑吟吟地拱了拱手, 「在下姓全, 名全紹元。這是我兩位同伴,也是船上認識,準備一道兒拜入白鷺洲書院的。」
「這個穿青衣的, 是黃星闌。」
「這個穿白衣的姓丁,名叫丁嘉木。」
「不知道小公子如何稱呼?」全紹元問道。
少年:「我姓李,叫李寒宵。」
「歲暮陰陽催短景,天涯霜雪霽寒霄」全紹元贊道,「好名字。」
白衣少年,李寒宵,也就是常清靜。
在和寧桃決裂後,到底還是不放心,常清靜便特地分出了一半元神,化作李寒宵拜入白鷺洲書院。
這一路上,全紹元三人都十分熱情。
他們幾個都是仰慕宋淏的名望,千里迢迢趕來洞庭的,剛到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心裡也十分忐忑,見到同是拜入書院的常清靜,便忍不住上前結交。
在前往書院的這截路上,一直都是全紹元三人在說。常清靜沉默地聽著,偶爾問到他的時候,偶有應和。
「聽說那位蜀山的歸璘真君特地在禮聖殿前留下了三道劍意。」黃星闌興致勃勃道,「若能拜入書院,我定要去這禮聖殿的階前好生瞻仰一番。」
丁嘉木忍不住感慨萬千的嘆息了一聲:「這話還是少說為妙,誰人不知那位真君如今入了魔,如今可算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不過他倒也算為書院做了件好事。自從他在大典當天放出那番話起,
黃星闌渾不在意:「嘖,就算入了魔,這劍意也是天下一絕嘛,可恨我們不過一介儒生,還未入道。」
「哈哈。」全紹元大笑道,「就算入了道,成了儒修,難不成還能和這些天生劍骨的劍修比,而且這位可是蜀山張掌教的弟子,是我們能比得上的嗎?」
丁嘉木和黃星闌俱都笑起來:「倒也對。」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
常清靜平靜地聽著全紹元三人談論著仙華歸璘真君,始終一言不發。
越往前走,道路越加開闊。
這時,常清靜動了動長眉,微訝地發現,書院前者一截路竟然都是農田。時不時有農夫彎著腰冒著雨在田間耕作。
或許是看出了常清靜的驚訝,全紹元笑著解釋道:「據說這都是那位薛姑娘的意思。」
「哦,你不知道薛姑娘是嗎?」細細地端詳了一眼這少年,全紹元瞭然道,「這位薛姑娘,名薛芝桃,是太初學會的成員,更是宋先生的學生。」
全紹元他們三人來白鷺洲書院前,是做了充分的準備的,對這些白鷺洲書院的軼事都如數家珍。
見這少年一路而來,寡言少語,垂著眼,面色蒼白,料想他必定是因病性格沉悶,對這些事也不甚瞭解。
全紹元、黃星闌、丁嘉木三人交換了個眼神,看著常清靜的目光多了點兒同情和憐惜。
「這洞庭湖附近的土地肥沃,薛姑娘心地善良,不忍這土地白白浪費,便和宋先生商量講這些土地讓出附近的百姓耕種。」
「聽說,薛姑娘還說,這裡有書院,人口多,日後商業農業都會發展起來的,還能帶動這周邊的……這周邊的經濟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