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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娘子回洛東樓去,自己卻一路隨了英華嬉鬧,兩人還在街面上拆解了幾招,搶奪一個獠牙面具,我與阿達只得遠遠跟著,直鬧到方才才剛回來。二郎親送至坊內宅子門口。”杜如晦聽聞後半晌沒作聲,讓杜齊自去歇了。

穆清醒時天早已大亮,日頭剛起,看著會是個豔陽天,她讓人在屋前延伸到水面的廊下襬了半榻,水面一片蕩然了無生氣,連一絲浮草都沒有,水面結了薄薄一層冰,寒得彩鯉也懶怠到水面遊動,搖著肥碩的身子在水底閒逛,或躲在假山石縫中一動不動。穆清正凝神籌謀著待開春該如何擺弄這片大塘子,賀遂管事從曲橋快步走來,向她禮道:“有位康姓胡商,稱是阿郎與娘子的至交,說是要拜謝娘子。”他瞥了一眼穆清的腿腳,補道:“若娘子不方便見,我自去打發了。”

“無妨,先請他往前廳坐罷。”她向書齋那邊抬起下巴略一望,“他若醒著,便請了一起往前面去,若還睡著,也不必擾了他。”賀遂管事領了話去往書齋,杜如晦並未就寢,也不抬眼,只讓他轉告,她是當家的主母,這樣的拜會,隨她自料理了便是。

於是阿柳和阿月左右架扶了她,挪到前院。康三郎見她就要下拜,她忙命賀遂管事阻了。既孩子已安然無事,穆清也寬慰,康三郎讓隨從的人開了一隻精美的木匣,遞到她面前,定要她收下。她掃了一眼,平鋪了一匣子流光溢彩的寶石,紅藍松綠居多。“三郎難道不知,女子佩戴的珠寶定是要意中那人所贈,才有華彩的道理麼?”穆清笑著伸手合上木匣,輕推向他“這些原不該贈我,好生收著,將來若遇著真心待你和你那一雙兒女的,贈了她才是。”

康三郎訕訕地收回匣子,報赫長嘆,正不知以何酬謝,穆清忽動念道:“果真心相謝,只酒肆中幾壺美酒即可。日後如與友人相攜小酌,三郎給個能清靜說話,肆意大醉的地方便好。”康三郎發了楞,抬頭凝視她,旋即頓悟,“康三早有言在先,身家性命俱已是七娘的,小店生意雖不大,置個能暢飲暢言之處還是容易的。且我的酒,七娘和杜兄可放心飲。”穆清的面上浮上明麗的笑容,甚是滿意地點點頭,到底是個通達的,說話一點即通。

☆、第三十六章 撩撥星火(一)

撩撥星火(一)

過了上元,一宅子的人似乎都忙碌起來。每日鼓樓更鼓敲過卯時,英華已隨著阿達在二門外的大院內習練拳腳劍棍,一個時辰後回屋擦抹乾淨用過早膳,坊門也已大開,便由阿達駕車將她送至唐國公府,與李家的阿郎們同受騎射訓導,午後有夫子講經國治民之法,兵法佈陣之道,直至酉時,日薄時分,才由阿達接回宅子。偶有幾次由二郎送回,恰被穆清撞著,二郎毫不避諱大方上前寒暄,詢過她的腿傷,贈過市坊間難得的奇藥。穆清有意提點英華莫要與李家阿郎太過親近,轉念想著或許兩人只是孩子氣,難得志氣相投,亦無法向一個十歲的孩童表明箇中利害,到了口邊的話,每每這麼轉了幾圈,又生生地嚥了回去。

眼見著杜如晦愈發的鑽營忙碌,穆清僅每日晚膳時分能見著他,與他談笑一陣。英華不在時,他說起朝中的事,他的思慮謀劃。每隔了兩三日他便往唐國公府去,或有各色的人物出現在前院議事堂中。即便他在家,也難以得見。有時在議事堂中與人秉燭長談,在席上攤鋪了地勢圖一點一點地細看,有時獨自在書齋或入定般地坐著,或執了書冊閱看。每到夜深倦乏之時,他便輕著腳步走到她的床榻前,看她睡得像個孩童般甘醇,他的內心就有如江南下著細雨的湖面,靜謐安詳。

穆清腿腳不便,不敢去擾他,天氣好時她便帶了幾冊書,讓人扶著去主屋後的園子裡坐,書翻不到三兩頁,目光已從書冊上挪開,遠遠地隔了他書齋窗格上的紗幔望著他的身影。影雖模糊,但她能在心中清晰地描摹出他的五官輪廓,甚至髮際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