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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門口,一再四下張望,確定無人了,才輕釦了房門。

過了半餉,阿柳端著夜燈,隔門輕聲問是誰,萬氏又左右觀望了一回,壓低聲音道:“是我,有要事相告,請阿柳姑娘速開門。”

阿柳將門開啟半扇,萬氏閃身就進了屋。穆清已然起身坐著,見她進來,便吩咐阿柳熄滅了燈,三人在沉沉的黑暗中坐著。萬氏也不客套,調勻了呼吸直接道:“你父親,已決意將你送與杜淹,據說那杜淹待你亦不薄,會給你個滕妾的名分,儘快著明面兒過門。”

言罷,三人皆不出聲,黑暗中看不見別人的神色,只各自沉默著。阿柳還未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等著她們二人出聲證實。穆清一時間忘記了驚怒,呆呆地想著,果應驗了前幾日的忐忑。萬氏則等著穆清的反應。

過了良久,穆清倏地清醒過來,呼吸也急促了,“這話,確信嗎?”

“你父親親口說了。”萬氏確證道:“你母親當時亦在場,已將此事細謀劃過。似是杜淹的主意,不日就抬了聘禮來,趕在杜家那位二郎上門議親前,便要送你出門。”

竟都安排好了,穆清冷哼一聲,“這麼說來,那杜淹是明知我與他侄子之事了。”

“盡知。你父親也因此事躊躇了一番。可杜淹說,杜家二郎離經叛道,前幾年因棄官,並與高家娘子和離之事觸怒長輩,早被遣出宗族,縱是頂著個杜姓,也與杜陵杜家毫無關係,七娘聘與他,無異於聘與一普通杜姓人,無甚益處。且不說這一層利益關係,單說一個是叔,一個是侄,輩份上便壓了他一頭。”

穆清默不作聲地咬著後槽牙,團團怒火抵著胸口在滾動,心口卻一陣陣地透著涼意,就聽阿柳顫著聲問:“七娘,這可如何是好?”穆清只長長地從胸中撥出一口氣,一時竟無法言語。

萬氏“唉”了一聲,向穆清的方向傾了傾身子,“此事我已知無不言,如何打算在七娘你,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有何打算要快些才好。我先回了。”說著站起來要走,走到門口,又回頭補了一句,“我原不該來這一遭,更不該多嘴洩密,如今這樣偏幫著七娘,所為何事,七娘也該明白。”

穆清自那深沉的黑暗中發出一聲嘆息,幽然道:“七娘感激不盡,庶母所託萬不敢相負。”大家都不再言語,門發出吱呀的聲響,想是萬氏已出了門,一會兒阿柳摸著黑過來,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在她身邊靜靜坐著,時不時輕聲長嘆。

直坐到天微微有些發亮,院子中有了響動,英華已起身練開了拳腳,隱隱的似還聽得阿達的聲音,穆清撩起窗前的紗幔,推開窗,果然是阿達在院中一手一腳地指點著英華。靠窗出神地看了一會兒,她忽地站起身,招來阿柳,吩咐她去與阿達言語一聲,今日早膳後,讓他親自套了車,送她們往普法寺一趟。阿柳嘀咕了一句,“此時求神拜佛還管用麼?”穆清只當沒聽見,催著她快些去。

待阿柳傳了話回到屋中,穆清已自換上了衣裙,端坐於妝鏡前,對著阿柳微微一笑,“快替我上些素粉,遮一遮這滿臉的疲態。”在阿柳近身施脂粉時,仍能聽見她幾聲嘆,穆清按下她的手:“莫要再嘆了,一會兒見了旁人,只當一無所知。若是露了端倪,壞了事,我可是再無法子了,只能任人擺佈。”

早膳時分,阿柳果然收斂了,與往常一般隨侍,與人說話應答皆平穩不露聲色。穆清稱要去普法寺祈福,只胡亂吃了一個素蒸餅便帶了阿柳出門,阿達早已套好車,候在門口。兩人一上車,立時都垮了臉,洩了氣,如釋重負地靠著車壁,半晌說不上話來。

車行了一段便緩了下來,普法寺穆清去過幾回,大約也知道路線行徑,眼下走的似乎不太對。穆清撩開簾幔,探頭問阿達是否走對了路。

“娘子莫露面,阿達知曉去普法寺的路,只是車後似有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