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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她生性冷淡。並不慣於逢迎結交顯貴,下層官家的雖常有些往來,卻不得盡知朝堂上的事,及到此時她才生出一叢叢的悔意來。

轉眼*碌碌了兩個多月。仍無絲毫訊息。便是連她往日厭煩的鮮于夫人,如今也不見了蹤影,據說是回了原籍省親。卻是許久未歸。

穆清擬過一冊名錄,均是與唐國公府親厚之人的女眷。原是為了時時節節備禮記賬所用。此時翻騰出來,照著名錄一家家地訪過,竟全遷離了,有說省親的,有說原籍上需打點些雜事的,有說投靠舅親去的,各色說法,歸其根底,便是遠離了東都,撤得乾淨。

她將最後一個名字從名冊上劃去,以筆桿一頭抵著眉心,閉眼默思了一陣。忽覺偌大的洛陽城,街市中每日仍舊喧囂熙攘,浮華之下則已是一片空寂,儼然大戰在即的態勢。杜如晦將她送回江南,不過是做了他人皆行之事,本無可指摘,偏她倔強地跑回了東都。

隨著洛陽冬日的第一場雪降下,穆清的心也慢慢地幾近凍結,每晚入睡前,她要向自己反覆唸叨幾遍,或許明日就會有訊息。心境平靜和緩時,尚能懷著對明日的希冀入眠,有時又煩亂沮喪,不得不在水中灑入一小撮金洋花細辛沫子,飲下了方能睡的。她亦是熟知藥典的,明知金洋花有微毒,不宜多用,卻又離不得。

這場雪下了三日,第三日上已改鵝毛大片為紛紛細雪,她有兩日未到城門,雪略一消停,便裹上大毛氅,又往那處去。時已過了臘月二十三,算是入了年節,人人俱回家與家人相守,早在二十三之前,城門便日漸冷落下來。

頭兩天劉大還勸著她,近幾日再不會有商隊出入,且回家去安心過年,待過了上元節,商市重開後,再來打聽也使得。她卻聽不進這勸,笑說,“左右在家也無事可作的。”仍是三天兩頭往城門口跑,無人時便靜靜地坐在栓車馬的石墩上,望著驛道遠處愣神。

劉大也無計可施,只嘆聲搖頭,由著她去。

這日細雪飛揚,劉大亦不忍見她在寒地裡徘徊,正要邀她進值所飲碗滾茶,在火塘邊暖暖手腳,還未開口,卻見城內大道上,遠遠地跑來一駕馬車,馬鈴鐺鐺作響,寂靜中聽來尤為清越。

劉大久在東都城門口,慣會體察車駕陣勢的,一瞧便知來的是官家內眷,忙向穆清使遞眼色,“瞧見那車不曾?這做派必是正六品以上的,興許能問上一問。”

突如其來的希望,使得穆清驀地振奮起來,好整以暇地站直身子,翹首望向那駕馬車一點點地靠近過來。

誰料那馬車叮叮鐺鐺地行來,竟徑直停駐在了她跟前,了無動靜。顯見是衝她而來的。她向後讓了讓身子,將這駕馬車從頭至尾細掃量了一遍,仍不見動靜,正猶豫是否要與車伕搭話,車壁上的窗格卻自移開了。

一股暖意裹挾著陳年檀香的氣息自小視窗中湧出,一張精心上了妝的臉湊到窗前,頭上的釵環輕碰,步搖晃曳,頗為貴氣,這婦人先是盯著穆清不著粉飾的素淨面孔瞧了幾眼,又自上而下的將她周密地看了一遍,終在她簡單的素色胡服裝扮上轉了轉,眼中略顯出些憐憫之色,又夾雜著幾許不屑。

穆清認得,她便是杜如晦早年婚配的妻室,如今平南將軍之妻,高家的大娘。那婦人似在等著她行禮,等了半晌,卻只見她淡漠地望著自己,面上神情無半分變動,亦無要上前行禮的意思。

“你,便是顧七娘?”高家娘子挑動了兩下眉毛,冷冷地問。

穆清點了點頭,並不想搭話。

高家娘子不以為意地笑笑,抬手攏了攏鬢邊,倚著小窗悠然道:“聞人說,你日日打探唐國公的去向,我料想著,許是杜克明撇下你隨著唐國公外調遠走了,可有想錯?”

穆清仍不言語,似笑非笑地瞧著她,細碎的雪片灑落到她的頭髮,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