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小老兒一拜!”
說著恭敬的跪地一拜。
齊民瞻足尖躍起,頃刻間便落到他身前,身為帝王,他無需多做客氣:
“此乃隱患,你這裡一旦起火,必釀成大禍。可將所有稻草浸溼,四周圍再放幾桶水,以防萬一。”
面前的人雖戴著面具,瞧不出面容,但聽聲音,看身形衣著應是位年輕人。
不知為何,這年輕人身上有股令人不得不臣服的威勢。
攤子老闆不敢有絲毫異議,忙道:
“是,是,多謝公子良策,小老兒記下了,這便去辦。”
將那橘紅色花燈塞到他手裡,齊民瞻提著琉璃燈來阮綿面前。
“送你。”
笑著伸手接過,阮綿踮起腳尖湊近他耳邊道:
“謝陛下賞!陛下威武!”
香甜的溫熱氣息撲向他的耳朵,讓他忍不住身子一抖。
四周時不時傳來圍觀百姓的讚歎聲:
“瞧瞧,多恩愛的一對小夫妻。”
“真是郎才女貌啊!”
面具下二人的臉皆有些發燙。
阮綿暗暗翻了個白眼,戴著面具呢,這些人從哪兒看出來的女貌?
咳咳,雖然她的確有傾城之姿。
待圍觀的人漸漸散去,齊民瞻低頭,也湊到她耳邊問:
“喜歡這燈嗎?”
阮綿低頭瞧了眼手裡的花燈,說實話,宮裡比這精美的燈多的是。
便是她安遠侯府也有許多盞比這更精緻的燈,不僅有金銀鑲嵌的名家字畫,還點綴著珠寶玉器,那叫一個流光溢彩。
但她揚起燦爛的笑容:“自然喜歡。”
更喜歡這份心意。
那,喜歡送燈的人嗎?
齊民瞻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阮綿似對他的情緒毫無察覺,掏出帕子:“出汗了吧?我給你擦擦。”
齊民瞻自然願意,將面具推到頭上去,微微彎身方便她能夠著。
氤氳著淡淡香氣的帕子在他臉上輕輕擦拭著,如一根輕盈的羽毛在他心上跳躍,有點癢,有點酥,有點暖……
突然,臉上的手一頓,浸染著香氣的帕子離開了他的臉。
齊民瞻順著她的視線遙遙望過去,只見一位身著竹青色衣衫的男子一臉怔怔的站在那裡,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
正是沈維楨。
他手裡提著兩盞花燈,小兔子燈和蓮花燈。
雙腳似乎不受控制,阮綿抬起步子就朝那個方向走去。
齊民瞻心中慌亂,伸手想抓住她,不料,鵝黃色的衣角從指尖滑過,他什麼也沒有抓住。
走出兩步,阮綿回過神。
停住,她暗自搖頭,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不是已經決定忘記他了嗎?
為什麼一看到他,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走向他?
況且,她現在頂著皇帝后妃的名頭,那廝又對她生了心思,她這樣,若導致他們君臣生了嫌隙該如何是好?
想到此,阮綿抬步朝一旁賣糖糕的攤子走去:
“來兩根糖糕。”
賣糖糕的大嬸滿臉堆笑,將熱乎乎的糯米糕穿上竹籤,在白糖裡滾了一圈,沾上滿滿的糖粒,遞給她。
阮綿一手接過一根糖糕,看向齊民瞻:“我忘帶荷包了。”
齊民瞻回過神,深深的看向她,心裡又酸又澀又是憐惜。
為了顧全他們君臣的顏面,她獨自嚥下了怎樣的苦楚!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若無其事的走過去付了錢,並接過了她遞來的一根糖糕。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