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恕罪,宮中的規矩,大婚當晚,奴婢等需候在外侍奉。”
“既來了我沈家,就得遵我沈家的規矩,滾出去!”
最後三個字似憤怒的猛獸低吼。
沈維楨雙眸赤紅,因痛苦和憤恨而猙獰的臉上,佈滿了醉酒後的酡紅,向來溫潤的世家公子此時看起來有些駭人。
幾位嬤嬤和宮女嚇得忍不住瑟縮。
沈家的掌事嬤嬤忙上前打圓場:“諸位辛苦了,公主這裡會有人服侍,請諸位隨我去隔壁吃杯水酒吧!”
那幾個嬤嬤和宮女連忙識趣的離開了,跟失去理智的人沒法講理,一會兒若惹惱了,傷了她們,也是白挨。
“嘭”的一聲,貼著大紅喜字的屋門被踹開。
剛剛外面發生的一切,齊雲姝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朵裡,儘管知道今日不會好過,可她沒有想到,曾經那個如玉般的公子會變成這般暴怒模樣。
“別以為你千方百計使手段得到這樁婚事,我就會屈服,做夢!既入了我沈家,以後是好是歹自有我沈家說了算!”
沈維楨毫不掩飾他的鄙夷、仇恨和憤怒。
齊雲姝緊緊咬著唇,一言不發。
“來人!將她的東西搬到棲雲閣,以後不許她踏入這院子半步!”
說完,沈維楨轉身憤憤離去。
齊雲姝望著他的背影,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哥哥,這便是你處心積慮為我謀來的親事!
別莊裡,阮綿這一整日都足不出戶。
“姑娘,天色不早了,奴婢服侍您梳洗吧?”
青芷上前,將桌案上自家姑娘默寫的《心經》一一整理好,姑娘今日寫了一整天,字跡卻越寫越潦亂。
阮綿任由她取走自己手裡的毛筆,聽話的由她扶著去淨房,就如木頭人般,魂不守舍,整個人呆呆的。
直到夜深人靜,她才恍恍惚惚睡去。
夢裡他們年幼相識,年少相知、相戀,一幅幅畫面相繼出現,最後是皇命難違,被迫退親。
夢中驚醒,淚水早已浸透了繡枕,她呆呆的望著帳頂......維楨哥哥,願你日後萬事遂願。
數日後,朝堂上有言官彈劾沈老大人教子無方、治家不嚴,縱容其子不敬公主,違禮犯上。
沈老大人連忙磕頭認錯,主動承認疏於教子,侍主無狀,無顏再居廟堂,自請削去官職,告老還鄉。
皇帝自是不準,說了幾句年輕人不懂事,耐心教,多相處些時日,待雙方熟悉了彼此就好了的場面話。
言官們疾言厲色,直言上諫,緊追不放,最後沈老大人被貶去了禮部任侍郎之職,沈維楨被貶謫到衛州治下的偏僻小縣任縣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