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又說了兩句,總算是想起正事,拽了站在他身後的葉遙到身前,瞪了他一眼:「你父親都來半天了,怎地不見你叫一聲?真是沒禮數。」
葉遙:……這不還在醞釀中嘛。
葉遙死過一次,重生到這個身體,他也曾仔細思考過要怎麼對待原身的家人,甚至想過要不要告訴他們實情,可告知實情對他們來說未免過於殘忍,而不告訴實情,對小傻子又太不公平。
小傻子已經死了,這個事實卻只有自己知道。
葉遙心情複雜,連帶看著葉將軍的眼神也很複雜,半晌才小聲叫了聲:「父親。」
在心裡默默對小傻子說聲「對不起」,在太上皇面前還不是坦白的時候。
葉將軍是鐵血軍人,流血流汗不流淚,這聲父親久違了十八年,如今聽到,竟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葉將軍往前走了一步,手搭在葉遙頭上揉了揉:「嗯。」
「你們父子倆有話回家說,別在孤著搞煽情。」葉將軍是太上皇一手培養出來的,說是君臣,感情和父子也不差了,他當然也為葉家父子高興,只是這會兒可不是搞父子相認的好時機:「成文你這次回來雖然是孤的旨意,但也不能一回來就往孤這跑,先去皇帝那裡請個安,再帶阿遙回家。」
好好的溫馨場面被太上皇打斷了,不過他說的是事實,看來葉家和太上皇的關係是真的很好。
葉將軍聽了太上皇的話去了皇帝那裡,殿內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人一走,太上皇也沒再躺回榻上,讓葉遙扶著他坐到桌邊,葉遙幫他倒了杯熱茶。
「阿遙。」茶杯送到太上皇面前,葉遙聽到老人家在叫他。
抬頭看向太上皇,葉遙坐到他旁邊:「太上皇有事嗎?」
「你是葉遙吧?」太上皇突然眼神犀利,像是要看透他的靈魂。
葉遙心裡一頓,面上不顯,滿臉疑惑問道:「我當然是葉遙,皇爺爺怎麼這麼問?」
他確實是葉遙,這沒什麼好心虛的。
太上皇定定的看著他,半晌才眯著眼,一臉嚴肅的說:「你也只能是葉遙。」
「怎麼說?」葉遙不知道他是不是懷疑了什麼,太上皇那麼精明,他又不能明著問,只能拐彎抹角著來。
「你自小就痴傻,看過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你突然好了,其他人不瞭解內情不敢妄言,你父親阿爹看著你長大,無論如何,你都要堅持自己是葉遙。」太上皇說。
葉遙不知道太上皇怎麼突然說這些,他還以為他已經接受了自己是葉遙,原來只是睜隻眼閉隻眼,真是隻老狐狸。
葉遙順從的低下頭:「皇爺爺說的是。」
「孤答應不多問,幫你打掩護,便不會食言,餘下的你多加小心。」太上皇看著有些許漫不經心,想了想又說:「孤不知你的毒怎麼解的,你阿爹的毒早已侵入肺腑,估計時日無多,若是你能救,孤請求你救救他。」
葉遙猛地抬起頭,心裡又驚又急。
太上皇這是懷疑他不是原身?還是從來不覺得他是原身?那怎麼還表現得如此信任他?實際上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發現沒有危險才開始推心置腹?
葉遙有很多疑問,卻不知該從哪裡問起,又怕問錯了,得罪這個老狐狸。
「不要緊張,你救了孤,孤又不會恩將仇報。」太上皇卻在這時眯眼笑了笑,更像老狐狸了,拍拍葉遙的肩膀:「孤只是提醒你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敲一棍子,又給一顆棗,這老頭壞的很。
「那太上皇的意思是……?」葉遙不動聲色,假裝沒聽懂。
「對孤,對老五,對你自己,對葉家,一個腦子靈活,還能起死回生的葉遙,可比連話也不會說的小傻子有用得多。」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