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李寬沒想到的是,他一進大殿,就見到了讓他怒火中燒的一幕:李恪苦著一張臉,站在大殿中央,此時正被一箇中年道人對他上下其手,看樣子,這是在摸骨? 而另一邊,自己的混賬老爹面色陰沉,一言不發的注視著眼前這一切。 他的身邊,分別站立著長孫無忌和李績,除此之外,魏徵也在,當然,最讓李寬覺得意外的是,裴寂居然也在這裡,只是一言不發,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喲,爹,舅舅,魏公,裴相,李將軍,都在呢?”李寬大大咧咧地走入殿中,和眾人打招呼時,語氣很是隨意。 “二哥!”李恪見到救星,當即便眼淚汪汪地叫了李寬一聲,隨後更是不情願地拍開臭道士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順帶還吐了一陣口水。 “呸呸呸!” 我二哥都來了,我還需要怕你?!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從跟自家二哥熟絡以後,三皇子殿下也漸漸學會了見風使舵、狐假虎威的本事。 “豎子,你跑來做什麼?”李二陛下此時的心情頗為不佳,要不是礙於場合,很可能他這句叱責都不會說出口,直接上手,才是他的作風。 “我這不是聽說來了高人嗎?”李寬目光掃過殿內某處掛著的天子劍,說話態度依舊如往日那般玩世不恭:“打小皇祖母就誇讚爹您英果類我,我這不是想讓高人幫著看看,看看我有沒有天日之表龍鳳之姿。以便將來舉大事……” 李寬一開口,那不學無術的勁兒就讓殿內眾人忍不住心頭狂跳,幾位大臣也好,正在摸骨的袁天罡也罷,大家都將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李二:陛下,楚王殿下這都騎臉跳大了,您能忍? 可你別說,這一回,李二陛下還真就忍了。 “朕現在沒工夫教訓你,趕緊滾蛋!”知道兒子如此挑釁,為的是護住處於風口浪尖之上的弟弟,可吃飯都要把碗砸一個口子才安心的李二陛下,早就將命數這玩意兒看成重中之重,所以李寬想改變他的看法,無異於天人說夢。 但李恪終究是自己的骨肉。糾結的李二陛下此時還拿不定主意:萬一被袁天罡證明了外面的流言,自己又該如何作處置。 “小恪,過來。”李寬才懶得體會某昏君的內心活動,他現在關心的是自己的弟弟別為這事兒落下陰影。 “二哥!”雖說父皇往日積威甚重,可李恪眼下也分得清誰才是真正想要保護自己的人,當下,他也沒有任何,幾步來到李寬身邊。 “沒啥事吧?”李寬看著明顯是受了委屈的弟弟,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放心,這場子二哥給你找回來。” 說著,李寬也不理會正欲發怒的李二陛下,而是慢慢踱步來到袁天罡面前,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中年道人,嗯,一副國字臉,長髯、青色道袍,加上頭上插著子午簪,怎麼看,怎麼仙風道骨。 “道長好!”李寬先是笑嘻嘻地打了個招呼,隨即大大咧咧道:“還請道長幫本王相一相,看本王的命格如何。” “殿下的命格,貴不可言。”不同於對李恪那般還要仔細摸骨,袁天罡只是微微一愣,隨即便作了一道門稽首,然後就宣佈了結果。 這讓李寬有一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 “喂,臭牛鼻子,本王給你臉了是吧?! ”可能袁天罡也沒想到,自己當神棍當了這麼多年,居然有一天能被一個孩子指著鼻子罵。 ——覺得自己被輕慢的楚王殿下,此刻怒火中燒地等著袁天罡:“你他娘給我弟弟相命,光摸骨就摸了老半天,怎的,本王來了你看一眼就完事了?什麼意思?嫌棄本王命格太輕,入不得你眼?好好好,這麼玩是吧?來來來——”李寬說著拉著袁天罡的手,上前幾步,來到魏徵等人近前,指著他們對袁天罡道:“本王現在命你把這些大人們的命格都給本王相一相,看看誰是忠臣,誰是奸臣,完事兒記得把結果單獨告訴我爹,這樣不會為難你吧?” 要不說還得是楚王殿下呢。 “陛下……這……”當裴相一臉為難地望著李二陛下時,整個摸骨相命事件上升到了不屬於這個事件本身的高度——滿滿都是黑色幽默啊:你裴寂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