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漸漸的變得悄無聲息。
袁祖域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從前堅毅得如同頑石一樣的男生,在黑暗中摸到自己的臉,一片潮溼。
可是第二天起來,母親依然準備了熱氣騰騰的早餐,街口買回來的油條,自己家裡熬的小米粥,看著眼前的這些,他原本已經湧到了嘴邊的話語,又只得嚥下去。
從那天開始,袁祖域好像變了一個人。
從前他並沒有花什麼心思也能取得不錯的成績全賴於天賦,可是從那之後,他花在學習上的那股狠勁連老師都覺得震撼。
多年後袁祖域說起那段日子:“就像古代的那些秀才舉人一樣,腦袋裡除了考狀元,出人頭地之外,沒有任何別的想法。”
與他同一般年紀的很多男生還沉迷在動漫,武俠,籃球,甚至是對異性那種朦朦朧朧的好奇和對生理變化的忐忑之中,唯獨他沒有,他的世界裡只有書本和功課。
如果沒有那件事,如果不是母親眼中深深的諒解反而狠狠的刺痛了他,也許真的也就一直堅持下去了。
那個時候,埋頭苦讀的袁祖域只不相信運氣,不相信僥倖,他只相信一件事:天道酬勤。
杜尋的車停在女生公寓前面空曠的坪裡,筠涼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公寓,開啟車門就要下車,卻不想被杜尋一把抓住。
天上只有稀稀拉拉幾顆疏散的星星,整個世界都像是再也不會亮起來。
那一刻他們猶如置身曠古荒原,筠涼聽見杜尋輕聲的問:“可不可以,再抱你一下?”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的杜尋嘴角挑起一絲弧度,淡然的表情裡卻充滿了自嘲的意味,想來也是,自己還有什麼資格提出這樣的要求,自己怎麼還有臉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挑挑眉:“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筠涼輕輕的點點頭,轉身就走,才剛走一步,又被杜尋叫住。
不過是一步的距離,回過頭去看著那個人,怎麼彷彿隔了一生。
杜尋的眼睛很亮,他頓了頓,微笑著說:“筠涼,珍重。”
就在他轉身拉開車門的那一瞬間,有一雙手從身後抱住了他,電光火石之間,杜尋動都不敢動,生怕驚醒了什麼。
就那樣靜默的站了很久,很久,彷彿所有的青春都從指縫裡一點一點的傾瀉了,筠涼把臉埋在他的背後,嗚咽了很久。
“杜尋,我已經失去了爸爸媽媽,我不想再失去你。”
同一時間裡,經過一天跋涉的顧辭遠在旅社裡洗完澡之後才想起自己的手機還沒充電,罵了一句“shit”之後手忙腳亂的從包裡找充電器,讓他自己都無語的是……竟然只帶了個萬能充。
沒辦法,只好把電板取出來充電,充滿了再打電話報平安好了。
充電的這段時間裡,他把單反裡的照片拷進了電腦,一張一張的篩選,一邊選一邊自言自語:“同一個場景拍一百張,總能選出一張出彩的吧……可是這樣就不夠專業了啊,專業攝影師,應該找好角度,做到即使只拍了兩三張也能選出一張優秀的照片嘛……”
用WIFI聯網之後登上QQ,奇了個怪了,宋初微不在,杜尋不在,蘇筠涼不在,陳芷晴也不在……難道這四個人約著打麻將去了?
正納悶呢,房間的門響了。
一定是哪個燒餅沒帶讀卡器跑過來借,辭遠連貓眼都懶得看,直接開啟了門。
門外,是那張豔麗的面孔,笑起來有說不出的魅惑。
她拍拍辭遠僵硬的臉:“親愛的,這間旅社全滿了,收留我一夜吧。”言畢,她推開辭遠,長驅直入。
從麥當勞出來,我和袁祖域同時說了一句話“走走?”,說完兩個人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