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還需要你呢。”
她的語氣坦蕩得過分,連說著利用,都像在說陽光真好。
妖主難得有點想知道,江無涯是怎麼把弟子養成這個模樣。
細長的指尖捏住女人的手腕,有點長的指甲陷進雪白的肉,陷出一個深深的凹痕,一根接一根,當五指都掐住,就像某種奇特又可怖的籠鎖,鎖住她的手腕。
他低下頭,冰冷的嘴唇貼住她手腕,雪白的面板,牙齒一點點撕開細細的青色血管。
林然只覺得手腕一涼,麻木感後知後覺傳來。
妖主吸血不疼,她現在沒有修為,也感覺不到自己修為有沒有進步,只好百無聊賴往四周看。
東看看西看看,南看看北看看,東西看看南北看看……林然終於忍無可忍:“差不多行了,你當吃自助餐呢?!”
妖主不緊不慢把血舔乾淨,手上才鬆開。
他每次這麼搞林然都有一種被蛇信舔了的頭皮發涼感,瘋長雞皮疙瘩,趕緊把手抽回來,在原地蹦噠了兩下才緩解,心有餘悸:“我這邊吃完飯不用舔碗,下次不用了謝謝。”
妖主置若罔聞,又慢條斯理把自己嘴唇上的血舔乾淨,舔得乾乾淨淨。
林然:“…”
她真的很想糊他一臉。
林然把罵罵咧咧咽回肚子裡,扭頭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從地裡拔兩根黃瓜。
至於剛才那位郭司空的事兒,她根本沒問,妖主又不是真的小孩子,這麼大把年紀了總不可能還被坑,他坑死別人還差不多。
妖主看著林然走遠,轉頭又看向墓碑。
墓碑被擦得乾乾淨淨,石壁柔潤反射著清亮的日光。
妖主看了很久。
紅尾巴拽著兩隻雞怯怯跑過來,雞仔嚇得顫顫巍巍,發出軟糯的小小唧聲。
妖主側一眼雞仔,又看向紅尾巴。
紅尾巴哆嗦一下,又馬上挺胸昂頭,拖著雞仔來回跑兩圈,迎風搖曳,得瑟得很。
它已經被她委以重任了!是不一樣的尾巴啦!
妖主笑了一下。
他望眼天色,打一個哈欠兒,懶洋洋回屋去了。
今天確是陽光很好。
——
王都。
落日的餘暉記順著連綿的朱樓飛簷,灑落在長長街面青石板上,行人摩肩擦踵,在這寒意日益逼近的深秋,叫賣聲吆喝聲編織成一張巨大而喧囂的網,籠罩住這座繁華的都城。
一行粗布短打遊俠裝扮的人,戴著厚實的斗笠,步履匆匆從熙攘的人群中穿過,無聲無息鑽進巷角。
穿過人來人往的主街,走進一條頗為幽僻的舊巷子,彷彿一道無形的屏障將身後的喧囂隔絕。
一行人停住腳,仰頭看去,他們正對著一座臨街的三層翹角小樓,灰色的屋簷缺了角,青色牆面爬滿青苔藤蔓,佈滿灰塵的木質匾額上刻著中規中矩的三個字——
“…福臨樓。”一個身材精瘦神態陰騭的老者粗啞出聲:“就是這裡?”
“就是這裡。”為首的人扯下斗笠,露出一張粗硬的中年男人面容,他環視周圍一圈,壓低聲音:“如今被困在這裡的人越來越多,到處魚龍混雜,諸宗諸派之中,唯有北辰法宗獨佔鰲頭,來尋他們是最合適的!”
身後有人嘖了一聲:“所有人來這幻境都低著頭做人,唯有北辰法宗,公然以此為據點收攏弟子聯絡各方勢力,當真好大的氣派,”
“三山的底氣,當然高人一等。”精瘦老者冷哼一聲:“但這幽冥幻境可不是滄瀾界,就算是名門大宗,也未必不會馬失前蹄。”
“孫道友傳出來的訊息太過重大,我們一群散修,無名無姓,何必提著腦袋去做那賣命的買賣。”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