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
他的陛下,他高高在上從來沒低過頭的陛下,他那麼倨傲強大的陛下,怎麼能只剩這麼一塊骨頭了?!
“喜彌勒!”
陰森的聲音越逼越近,喜彌勒不敢走神,他趕緊把那塊骨節拿起來,放進坑裡,然後用力把旁邊的泥土填回去。
太匆忙了,土坑被填得凹凸不平,喜彌勒手忙腳亂摸向那把匕首,剛要拿起來,背後一股巨力襲來,喜彌勒只覺五臟六腑被撕裂,整個人被妖力撞得瞬間往前撲摔了十好幾米。
喜彌勒一口血噴出來。
他僅剩的半顆妖丹咔嚓作響。
喜彌勒紅了眼。
不行,不行!
他猛地手腳並用爬回去,一把握住那匕首,懸在那土坑上面。
匕首上紅潤剔透的血液在他握住手柄的那一刻開始重新流動,鮮紅的血珠一滴一滴順著刀尖滴落,墜進泥土裡
喜彌勒死死盯著匕首,又去盯土坑,來回不停地扭頭。
“快啊…”
“快啊…快啊…”
他神經質地念叨著,他沒有功夫抬頭,但雪花落在他臉上,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雪花越來越小,
雪花小了,隨之一同從天空沉落的元氣越來越稀薄,逸散在風中,漸漸消弭湮沒。
於是血珠墜得越來越慢,剔透的血紅變得越來越渾濁,漸漸粘稠地黏在刀尖,得更長時間才能滴下來。
“快啊…”
“快啊快啊——”
“你快啊!!”
喜彌勒開始搖晃手臂,搖得越來越用力,他的手臂帶動整個身體晃動,他開始嘶吼,喊著快啊,喊完又哭喊‘陛下’,又喊快啊,迴圈往復。
慢慢的,雪花感覺不到了。
天地這一場復甦逸散的元氣徹底消失了。
喜彌勒泛紅的眼珠子死死凝視著刀尖,最後一滴幾乎凝固成晶體的血珠倏然落下,滴在土坑裡。
匕首在那一瞬間化為飛灰。
喜彌勒終於癱軟在地上,夾雜著內臟碎片的血從他嘴裡湧出來,他趴在地上,仍死死盯著土坑,想起什麼,趕緊去望那邊的忘川。
這一看,他的心瞬間涼了。
忘川河靜靜地流淌,沒有變紅。
它沒有變紅。
“…”
“……”
“…怎麼會這樣?”
喜彌勒喃喃:“為什麼沒有變紅?為什麼沒記變紅?”
是不是血滴得少了?是不是他慢了一步?是不是逆骨沒有碎,裡面的魂魄沒能散出來?!
……那、那會怎麼樣?
會怎樣?
“——陛下!!”
喜彌勒瘋了似的撲過去,他想扒開泥土看看那顆逆骨,就猝然被一隻巨爪貫穿後背狠狠按在地上。
“啊哈,瞧瞧,抓到你了吧!”
鷹身人面的大妖猖狂地大笑,一爪貫穿喜彌勒的胸腹,像玩弄一隻爬蟲。
無數小妖圍了過來,匍匐在大妖周圍,發出連綿尖碎的鬼嘯聲,流著涎水垂涎地看著喜彌勒。
“陛下!”
喜彌勒噴出一口血來,卻掙扎著奮力往前爬,手指艱難夠到土坑,用力地抓。
“陛下!!”
“還叫什麼陛下,你的陛下早就死了!”
大妖另一爪狠狠踩下,直接將喜彌勒僅剩的那隻手臂碾碎,它發出更狂烈的笑聲:“一隻雜毛猴子,給咱們做菜的一塊肉,要不是當年成紂在宴席上大開殺戒,叫你好運從菜刀下留一條好命,能叫你爬到元嬰的位置上?還仗著成紂在咱們頭頂作威作福這麼多年?!如今成紂都死了,你竟還敢回來,真不知你是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