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懸壺問診,小瀛洲就在珫州邊上,如果運氣好說不定我們還能再遇見,所以不用想我,慈舵的熙舵主可是能起死人肉白骨的半仙兒,我這種的去他那兒怎麼也能多活個百八十年……”
白珠珠被瘋狂投餵,嘴巴咀嚼都來不及,腦子頓時一團漿糊,亂七八糟地胡亂點頭——她突然抓住一個重點,驚叫說:“珫州?你去我們珫州幹嘛,你不是回宗門嗎?”
呀,居然真聽明白了。
“你不是、你師叔不是這就要帶你們回宗門嗎?”
白珠珠咬著唇:“我…我還特意來送你的。”
“我是想回宗門啊。”
林然笑眯眯說:“但宗門願不願意讓我們回去,可說不準呢。”
她當然是不能回宗門了
——她現在做的這些事,如果被江無涯知道,江無涯肯定會當場氣死。
她是那麼不孝順的弟子嗎?當然不是啦。
還好,天裂了,靈氣復甦了,江無涯得拼盡全力去化神,暫時抽不出空來管她的;這種緊要的時刻,萬仞劍閣為了滄瀾的安定,肯定會自封宗門,以便最危急的時候至少還可以棄卒保帥、獻祭全宗以保九州;而像楚如瑤她們這些年輕弟子,作為劍閣未來的希望,自然得被放逐得越遠越好……
嗯,所以小瀛洲真是一個好地方,又離得遠,又沒人管,又可以看病,看完病再坐方舟轉不了幾站就是玄天宗,很方便把那裡山底下的黑淵抽出來,完全可以說是導航最佳規劃路線。
“啊?”
白珠珠茫然說:“你到底在說什麼?”
“沒說什麼。”
林然神色沒有一絲變化,把剩下的包子疊巴疊巴收起來,然後揉揉她的頭,笑道:“我要走了,如果運氣好很快就能見到的,不要想我啊。”
“…誰想你啊!”
白珠珠一下被轉移了注意,耳朵瞬間紅了,惱羞成怒躲開她的手,跺腳:“你快走快走!碼頭船笛聲都響了,你萬一晚了沒坐上船,你就自己游回去吧!”
林然笑了笑,把手收回來,對著遠處陸知州和裴周擺擺手,轉身快步往碼頭跑去了。
白珠珠看著她的背影,呆了呆,臉上的氣惱漸漸消掉,慢慢變記得茫然。
陸知州溜溜達達走過來,正想調笑她幾句,見她這副神色,頓時一愣:“怎麼了?剛才你倆不是說得挺好嗎,怎麼這種表情?”
好像要哭一樣。
白珠珠聞聲回過神,眼神卻還是茫然:“我不知道……”
“我就是這次看著她……”白珠珠回憶著剛才林然笑眯眯的樣子,升起說不清楚的感覺:“感覺……好奇怪啊。”
陸知州心裡一咯噔。
他是寥寥知道的人,珠珠這孩子是天生有些痴性的,白家在她剛出生不久就特意抱著去拜訪過慈舵的醫修,慈舵的人就說她是靈識天生太強太純粹,就像小孩子,因此對善惡愛恨感官極其敏銳,太激烈的情緒會讓她爆發可怕的力量、害她反噬而死,讓白家千萬好好養著,嚇得白家之後把她當瓷娃娃一樣寵著,不敢讓她受一點氣,連她硬要追著裴周出來都捏著鼻子同意了。
裴周也意識到不對,走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陸知州強壓下心裡的不安,故意大力揉了揉白珠珠的頭:“沒事兒,她捨不得人家呢,看人家要走,委屈得要哭了。”
白珠珠被從那種深海般壓抑的情緒中拽出來,眼神漸漸清明,隨即羞怒:“你才哭!你全家都哭!我才沒有捨不得她,她身邊朋友那麼多,才不缺我一個,我一點都不稀罕!”
陸知州故意調笑:“呦,還吃醋呢。”
“你——哼!我不跟你說話!”
白珠珠說不過他,恨恨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