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廣場已經擠滿了人,熙熙攘攘,嘈雜鼎沸,像一鍋燒開的沸水。
站在最下面一層基臺的郭司空遙遙向著妖主叩首,然後站起來,展開一卷金黃的聖旨,對著廣場大聲讀著。
林然好奇地豎起耳朵聽了聽,是那種特別繁複晦澀的專業術語,應該大概意思就是今年年份不好發生了各種亂事兒,新帝登基了,特意來舉辦祭祀,把天地的氣運都聚集過來,保佑江山永固百姓太平。
郭司空洋洋灑灑一念小半個時辰,林然都被念得困了。
尤其妖主還在後面玩她頭髮,力道不輕不重,能從頭皮一路擼到髮尾,不知道是不是平時擼自己比較多,擼毛手法精湛到離譜…
林然自覺有一個頑強的靈魂,只是略顯遺憾的是,她的身體抵抗意志就不太夠頑強。
天一冷眼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傻蛋的眼神從死魚眼憤怒眼呆滯眼睡眼惺忪,眼皮子越耷越下、越耷越下…
“咣!”
林然一個激靈,醒了。
她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嘴巴,乾的。
她還有點不放心,又悄悄把手伸過去,摸了摸妖主膝蓋的袍子。
也是乾的。
哦,那就沒事了。
林然又放心地躺回去。
看完全程的天一:“……”
就離譜,這傻蛋就他媽離譜!
她都小睡一覺、醒來又悉悉索索半天,妖主就跟瞎了聾了似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一意不緊不慢順她的頭髮,林然也真是佛了,兩眼無神躺著,一邊臉頰硌得麻了,下巴抵著他腿換了個方向,繼續兩眼無神發呆。
好在一聲重鐘響後,郭司空終於是念完了,典禮進入下一個流程。
然後九列禁軍分別從基臺兩邊出來,抬著各式各樣的妖獸,有大有小,看模樣是類似於雞鴨牛羊那樣的祭祀品。
百姓們瞬間躁動起來。
禁軍們將那些妖獸一一按在大鼎周圍的立柱上,那柱子很是古怪,當妖獸被按在上面時,柱子表面浮起流波般瑰麗的色彩,然後一道道綵線如鏈突兀浮現緊緊拴住妖獸的全身,那些妖獸瘋狂地掙扎,不乏實力強大的嘶吼聲震天響,但卻怎麼都掙脫不開。
每隊禁軍走出一個最為高大強壯的漢子,手裡舉著半人高的鐮刀,大喝一聲劃開妖獸的腿,鮮血滾滾湧出來,湧進地面深達半米的凹槽中流淌,空氣中瞬間浮動著一種腥濃的血氣。
百姓們有記些興奮地高呼著。
割開祭品的血,那些禁軍停下了動作,百姓們也安靜下來。
一片古怪的安靜中,郭司空捧著一個碗緩緩走過來。
郭司空邁上九重基臺,抬起頭,就看見新帝有些懶散地靠著軟塌,那個寵姬百無聊賴地枕在他膝頭,柔軟雪白的長髮散在他腿上,他漫不經心把玩著,細長的尾指一下一下沿著她後脊摩挲。
到了祭臺上都忘不了女人,當著整個王都百姓的面公然與愛姬廝混,果然是沒受過教養的雜種,這樣的怪物為王,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郭司空心中有些鄙夷、但更多是恐懼,他不敢再多看,恭順地跪在妖主腳邊:
“陛下,請賜聖血。”
那是一個琉璃碗,晶瑩剔透,在夕陽下折射出朦朧瑰美的光暈。
妖主看了看那個碗。
林然突然轉過了身,他手心握著的頭髮落了下去。
她面向他,微微撐起身,長髮披散在身後,看著他。
妖主抬起手,沒有接宮人恭敬呈上的匕首,細長指甲抵住蒼白的手心,慢條斯理地劃開。
血一下子湧出來。
郭司空趕緊要捧著碗去接,卻看見新帝突然抓住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