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開個玩笑而已啦。”
的確是開個玩笑,但如果不小心被玩笑吃掉了,那就是無能,就算死了,也是怪不得別人的事。
李曼娥根本懶得跟她廢話,冷冷說:“黃淮受重傷,雲長清反應及時,斷了一條胳膊,沒死。”
“都沒死啊。”羅月手指一圈圈繞著鬢角的碎髮:“元景爍那幾個好妹妹呢。”
“姓尹的已經病死了。”李曼娥說:“仲梓素跑得快,沒抓住。”
羅月看著她:“該死的沒有死,該抓住的也沒有抓住……”
“究竟是實力不濟,還是……”
“還是什麼?”李曼娥皮笑肉不笑:“你想說什麼?”
羅月看著她,半響,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沒有什麼意思。”
羅月笑著說:“我當然知道,你可不是手下留情的人。”只不過是不當回事罷了。
羅月知道,李曼娥只想殺楚如瑤,除此之外,正邪黑白對她都沒什麼意義,她來魔樓做這個焰侯,只是懶得與正道掰扯,自己要殺元景爍,她閒著沒事兒就順手殺一殺,但要說對魔道多麼忠誠,對手下的魔修多麼看重,那就可笑了。
羅月並不在意這點,她弄死的手下妖魔並不比李曼娥少,沒用的工具就是這樣,總是損耗得很快,但補充得會更快,總是不愁用的。
“呵。”李曼娥冷笑:“那你還跟我扯什麼廢話?!”
羅月繞著頭髮,心裡突然生出殺意,想扭斷她的脖子,讓她敢這樣毫無尊卑與自己說話。
但她又想一想,還是算了。
日子實在太無趣了,如果連這個賤人都輕易殺了,連個有資格與她一起做壞事的人都沒了。
正道那些蠢貨,她都要殺膩了。
“唉,好吧好吧。”羅月嘆一聲氣:“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我又找到一個獵物了,他們才來不久,來了許多人,我玩得很痛快,還剩一點尾巴,你要不要也來玩一玩?”
白珠珠聽得一頭霧水,看見侯曼娥臉上閃過厭惡的神色,冷笑:“我不管你怎麼玩,別來噁心我。”
羅月沒有生氣,反而舔了一下嘴唇:“真的不來嘛?是個大驚喜哦。”
李曼娥直接一道劍芒劈過去:“滾。”
“我勸你還是來看一看哦,說不定能打聽到一點鳳鳴劍的訊息呢。”
羅月避開劍芒,咯咯笑著,喊著“否則你別後悔哦”,輕盈踩著血河跑走了。
從始至終,羅月都沒有給白珠珠一個眼神,像懶得理會腳下一粒的塵埃。
白珠珠看著血河隨著她一起奔湧而去,隱約可見無數血鬼在血水中蜂擠簇擁。
白珠珠頭皮發麻,下意識看向侯曼娥。
李曼娥望著血河一會兒,想到那句“鳳鳴劍的訊息”,摩挲著赤蓮劍柄,忽然又拽住白珠珠的衣領,向著羅月離開的方向追去。
白珠珠被侯曼娥提著領子,勒得脖子疼,但也不敢反抗,努力仰起頭往四周張望。
這裡是小瀛洲,卻不是她記憶中的小瀛洲,沒有綿延氣派的亭臺樓閣,沒有車水馬龍人流不息的繁華城池,遼遠遼遠的昏沙荒地,只建著寥寥幾條街,街邊零零散散擺著攤位,間或建著幾座不過層的小樓,如今人早已跑光了,所有的街道房屋都是破敗黯淡的樣子,再被血河席捲過一遍,便一切都融化為血水。
湧動的血河終於停下。
白珠珠抬起頭,先看見一座被血河包裹的三層小樓,然後看見無數的屍體
無數的人體,像紛揚的沙袋,被從樓頂扔下來,重重跌進血河裡,被鱷魚一樣聚集的血鬼們爭相撕扯殘食,噴濺的鮮血,散亂的肢體,像狂亂血腥的饕餮盛宴,一瞬間撞滿了白珠珠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