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轉身上樓去了。
蕭春風:“……”
也不再推讓一下,這女人就是虛情假意,哼!
牧素容推開門,看見高朋滿座。
滄瀾再不會有這樣盛大的宴席,這裡的每一張臉都有赫赫的名望、代表著數不盡的傳奇過往,卻紛紛結束了閉關、遊歷、教徒、悟道……從四面八方、千里迢迢趕來聚在這裡,在這間侷促簡陋的屋子裡,濟濟一堂。
空氣都像在沉默著,法宗宗主史茂彥與劍閣掌座闕道子對立坐在遠處,一個橫眉冷目,一個神色淡漠,其他也沒有人說話,所有人凝眉不散,默然不語。
屋子的盡頭,擺著張素質的木椅,一人坐在那裡,白衣質素,目光溫和望來。
牧素容屈膝行一禮,頗為敬重:“大尊。”
“多禮了。”江無涯:“牧齋主,請坐。”
蕭春風黑著臉推著輪椅進來,看見眾人模樣,神色也端正起來。
最後進來的長老緩緩關上門,門扉卡住的那刻,江無涯的目光慢慢望過在場每一個人。
“人已到齊。”
江無涯說:“我召諸宗來此,是有一些話說,也有一件事,誠切地請求諸君。”
——
雨淅淅瀝瀝地下起來。
明明已經該是天亮的時候了,可天色竟還是昏暗的,灰白的一層混沌籠罩在天空,似乎變得越來越薄,隱約有天外冰冷而詭譎的深色,穿透薄霧般的灰白,折射出縷縷道道壓抑至極的陰影。
各宗所有弟子支著傘站在長街,一把一把傘像大大的花盛開,挨挨錯錯遮滿了整條長街,沒什麼人說話,所有人都默默站在那裡,望著那座在大雨中安靜佇立的深木色客棧,惴惴等待著結果。
“吱呀——”
門緩緩從內推開,所有人像被從恍惚的夢裡驚醒,紛紛趕忙抬起頭,望見劍閣的掌座與法宗宗主一併並肩出來。
眾多各宗掌門長老跟在後面接二連三魚貫而出,並沒有走,都站在門前的屋簷下,雨水順著翹角的飛簷墜成水線落下,道道水線織成薄薄的水簾隔絕開兩邊,隱約遮住他們的眉目,默然而看不清晰。
史茂彥望著那一雙雙希冀而惴惴的眼睛,一張張年輕的臉,他認真地仔細地望著,每一個人都看過去,像是要把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記進心裡。
不僅他,他身後的每一位掌門、每一位長老,不約而同,都在這麼做。
一片安靜的雨聲中,所有弟子聽見劍閣掌座清潤的聲音:“百年前黑淵移位,玄天宗恐其生亂,自請鎮黑淵于山下,如今天地大變,新淵主誕生,玄天宗甘願獻山,以闔宗長老為祭,解封黑淵歸於原主,全衡子宗主臨終有命,授命玄天首徒元景爍為新任宗主,玄天退出三山之列,自請鎮守俗世;黑淵新主晏凌,自請罷退首徒之職,次徒楚如瑤擢升劍閣首徒。”
所有人都呆住,侯曼娥瞪大了眼睛,楚如瑤臉龐瞬間蒼白。
全場鴉雀無聲。
“自今日起,三山九門所有首徒代位宗主,諸嫡傳弟子代位長老之職,各峰各堂核心弟子代位各宗峰主堂主之職。”闕道子道:“諸多事宜這裡便不細說,你們回宗之後,自有長輩為你們安排。”
闕道子說著,看向諸掌門長老:“諸位還有什麼補充的。”
眾人搖頭,史茂彥哼一聲:“還有什麼說的,你也沒剩點能說的東西。”
聖賢學宮的姚宮主聞言,很是無奈:“史宗主,這時候便說些好聽的吧。”
“正是。”牧素容也莞爾笑起來:“這一別,今生怕是見不到了,同僚一場,怎麼也該好生道個別。”
史茂彥便不說什麼了。
闕道子看他一眼,轉過身,向各宗掌門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