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說她會烤兔子,問他有沒有靈米。
“生病不能不吃東西,也不能只吃果子,果子沒營養。”她特別認真對他說:“你再等一等,我把兔子肉搗碎了給你做肉泥粥喝,暖呼呼的特別養胃。”
奚辛當時盯著她那張花貓似的小髒臉和那雙傻乎乎的明亮眸子,特別想把她拎著領子扔出去。
但是最終他站起來,拎著她扔到熱水桶裡,再扭頭去把兩隻兔子抽筋扒皮下油鍋,勉強烤出了半黑不熟的兔子肉,熬了一鍋湯泡飯似的粥,給洗得白白淨淨的她吃得油光滿面。
從那以後,無情峰上多了一座灶臺,終於飄出了煙火氣兒。
奚辛懶洋洋蹭了蹭林然膝頭,輕笑著:“還記得你剛上山的時候,那麼小小一隻,面黃肌瘦,灰頭土臉,我還以為你會在林子裡被嚇到哭,可你竟然抓了兩隻兔子回來。”
林然正在專注地轉竹籤,確保野雞的皮被烤得脆而不焦,聞言扭頭看他:“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奚辛笑嘻嘻:“你猜?”
林然懵了一下,看了看已經油光鋥亮的野雞,又看了看他,遲疑著:“...已經有雞肉了,再抓兔子也吃不了,那不浪費了...”
奚辛:“…”
林然安慰他:“你要實在想吃,我明天再抓?到時候做成麻辣兔頭就烤饅頭片吃?”
奚辛:“...”
奚辛皮笑肉不笑:“阿然,有時候我好想咬死你哦。”
林然:“...”
林然深感無辜,吃著雞呢你又提起兔子她不往這兒想往哪兒想,她也是為無情峰生態的可持續發展考慮啊。
但是她不敢說,畢竟奚辛可是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她現在烤雞的調料都是他贊助的。
林然果斷閉麥,安靜如雞地回去烤雞。
奚辛吸了口氣,卻伸手過去,握住她垂在另一邊的手。
林然:“??”
“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林然滿臉黑線地甩手:“一直動手動腳的,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在耍流氓,鬆手鬆手。”
“不要。”
奚辛執拗地把指尖插進她指縫裡,十指相扣,喃喃撒嬌:“阿然,我好冷。”
林然聞聲頓了頓。
奚辛的身體狀況古怪——幾百年死不了也長不大的凡人你說古不古怪,而且他是真的體寒。
林然只遲疑了那麼一下,奚辛已經打蛇上棍扒住她的手,林然觸手盡是刺骨的冰涼,彷彿握著一塊凍了千年的寒冰。
林然無奈,反手用相對暖和的手掌包住給他暖手:“等一會兒吃點熱食,應該能好一些。”
奚辛握住她的手,心滿意足貼到臉頰蹭了蹭,嘆息:“阿然好溫暖啊。”
林然誠懇解釋:“是火烤的,你直接過去烤火會更暖和。”
奚辛才不聽她不解風情的嗶嗶,繼續軟軟地蹭:“阿然,你不要走好不好?反正你也懶得動彈,外面那麼亂,你吃不好喝不好的,還出去幹什麼啊?你就留下來嘛,每天睡睡覺、溜溜彎、練練劍,想要什麼都讓江無涯給你找,我呢就每天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啊?”
林然可恥地心動了,這每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用幹活不用動腦子的養老生活不就是她的終極夢想嗎?!
林然嚥了咽渴望的淚水,才艱難搖頭:“不行,我必須得出去歷練。”
奚辛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為什麼?”
他好一會兒才開口,垂著眼,林然看不清他神色,只能聽見他輕到飄忽的聲線:“阿然不想和我們生活在一起,是厭倦我們了嗎?外面的世界就那麼有吸引力,即使會很辛苦、即使要離開我們,你也一定要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