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蕭雲從就是蕭煥。武林大會之前,不知道有多少所謂江湖豪俠想要他的命,殺手僱了有一車,蠱毒高手也不是沒有,就是動不了他一根毫毛。你說,你們這麼兒戲似的弄件防火的袍子,點幾支香就想收拾他?”我晃晃腦袋,“不過,居然有人把那事兒編成評書說。”
“有些人,生來就是給人敬仰的,就算他再怎麼想遮擋自己的光輝,早晚也要光芒四射的。”那人淡笑著說。他把藥塗好了,就拿出一卷紗布仔細地幫我包紮傷口。
“敬仰?誰會敬仰那傢伙?平時也算人五人六,怕苦就怕得要死,一提起吃藥,臉都能嚇綠了。”我輕哼了一聲。
“對他這麼瞭解?是做他的妻子之後才瞭解的呢,還是早就熟了?”
“還不都一樣。”我隨口敷衍,接著問,“其實我看你功夫好像也不錯,為什麼不和熒一塊兒去刺殺蕭煥,這樣勝算不是大些?”
“這個,”那人笑了笑,“我們兩個不能交手。”
“隨便你怎麼說好了。”我懶懶地打個哈欠,然後抬頭笑眯眯地看著他,“我說這位大哥,你幫我個忙好不好?不要把我送到庫莫爾的大軍裡了,反正這裡也沒別人,你偷偷把我放了,然後跟別人說我在路上自盡了。你把我放了後,我保證立刻銷聲匿跡,我自己能養活自己的,我再也不會在京城露面了,怎麼樣?”
“嗯?這種情況下,你不是應該懇求我殺了你,讓你免受凌辱嗎?”那人笑著。
“人不能那麼輕易就說死的,”我嘆了口氣,“你不答應就算了。”
他已經幫我包紮好了傷口,轉身持起韁繩趕車,馬車立刻走得快了許多。
沉默了一陣,他忽然頭也不回地笑了笑:“雖然不能放了你,但我還是有辦法幫你的,怎麼樣?”
“隨你。”我眯著眼睛,任由遼闊深遠的暮秋景色在眼前一一倒退,這樣什麼都不用想的時刻,真是舒服。
我果然是討厭紫禁城的,對於離開那個地方,或者說離開蕭煥,有著莫可名狀的期盼。
馬車晃晃悠悠,還是在黃昏前來到了山海關。
幸懿雍在宮中起事的同時,握有帥印的幸羽應該也已經率軍投敵了,可是在我們到達山海關的時候,山海關巍峨的城牆上並沒有換上承金國的三角金龍旗,遠遠地可以看到關前狼煙不斷,好像還在激戰。
那個人一揮馬鞭,老馬吃痛,奮蹄向關前的戰場奔去。
我連忙叫:“你幹什麼?那邊殺得正眼紅,我們衝過去不是送死?”
“不趁戰事還未結束,兩方混戰的時候過去,等塵埃落定,你以為我們還出得了關?”那人大笑了一聲,“小姑娘,你怕死人嗎?”
我愣了愣,連忙說:“不怕。”
“那就好。”他話音未落,就有一騎女真騎兵縱馬過來。這時雙方已經激鬥多時,那女真騎兵看到不是己方人馬,連問都不問一聲,就呼喝著揮刀砍過來。
關外烈馬雄健神駿,女真騎兵尤其擅長短途奔襲,霎時間明晃晃的大刀就砍到了眼前。
“抓穩車板!”我還暈乎乎地想要抱住頭蹲在車板上,就聽到那人一聲厲喝。
女真鐵騎和殘舊的馬車瞬間錯開,幾滴溫熱的鮮血灑在我臉上,車輪下有什麼東西翻滾過去,依稀是一顆戴著鐵盔的頭顱。
我連忙抬頭,後方的駿馬上,那個女真騎兵的頭顱早不翼而飛,只剩下一個手持大刀的軀幹,血霧從頸項沖天而出,那軀幹猶自手握鋼刀,保持著俯衝的姿勢。
“別看了,往後就見得多了。”那人呵呵笑了一聲,笑聲裡竟然有著詭異的快意。他手裡橫提著一柄正在滴血的長劍,正是我的楊柳風。
他說著又趕了一鞭,老馬拖著馬車,車輪下碾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