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刀術都不相同,是女真人在與猛獸的殊死搏鬥和千百次的貼身肉搏中訓練出來的,純粹是用來制敵的刀法,刀刀威猛凜冽,毫不?唆。因此二三十招過後,他們兩個還打得旗鼓相當。照兩個人的狀況來看,打得越久,肯定對庫莫爾越有利。
又一次的兩刃相接後,照常理為了消減重刀上所帶的勁力,應該向一旁躍去,但蕭煥右足微點,非但不退,反倒欺身上前,橫著又掃出一刀。庫莫爾避之不及,前胸被劃開了長長一道口子,刀鋒帶出血珠,在雪地上印成一串。
庫莫爾撫胸後退了幾步,看了看手掌上的鮮血,反倒笑起來:“有點意思,小白。”
蕭煥在砍了庫莫爾那刀之後,站在場中,身子微微顫了兩下。他以刀拄地,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淋在雪地上,鮮紅得奪目。
石巖忍不住叫了聲:“萬歲爺!”就要跑過去扶他。
“不要過來。”蕭煥輕喝一聲,用袖子擦乾嘴邊的血跡,拄著刀慢慢站直身子,“庫莫爾,再來吧。”
“當然要再來。”庫莫爾的步子也有些虛浮,一邊笑著,一邊對我揚揚手中的刀,“蒼蒼,我說過,我要你的人和心,我說到做到。”
我也笑著向他擺擺手:“好,我等著你。”要我的心,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這樣說,這個異族英俊男子的表白方式真是特別。我如果還是一個小姑娘,一定會為他的霸氣傾倒,但是現在,庫莫爾,我也希望我還有心能給你。
看著兩個男人為你浴血奮戰的感覺不算太好。關注著戰局,我掃了一眼石巖,看到他緊捏著拳頭,似乎恨不得馬上撲過去替蕭煥把庫莫爾撕成碎片,再看那邊的赤庫,樣子也差不多。
我眼睛掃來掃去,無意間掃到附近一個帳篷頂,猛地發現帳篷頂上有個人正在拉弓瞄準這邊。
他要射誰?那個人為了瞄準,轉了轉身子,露出了半邊臉,清癯蒼白,歸無常。
我看了一眼正在場中和庫莫爾激斗的蕭煥,還是出聲提醒:“有人射箭,小心……”
我的話還沒說完,絃聲就響了。出乎意料的,那裡射出了三支箭,一支向著蕭煥,還沒到身前就被他揮刀打落了,一支向著我身邊的石巖,自然也被打落,另一支筆直地向我胸前射來。
鋼箭射入胸膛的那個瞬間,我沒有感覺到疼,只是覺得有股細微的涼意從那裡透了出來,然後心房裡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啪嗒”一聲斷了,呼吸變得艱難起來。
難道我就這樣死了?在這塊冰冷而陌生的土地上,我為自己設想過無數種死法,慢慢老死或是因生孩子難產而死,但是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這樣死掉。
“蒼蒼。”有人叫。
模糊的視線正中是蕭煥的臉,為什麼會是他?難道老天把我最後的時間也安排給了他?
我伸手想要推開他的肩膀:“你給我走開,你不用再因為愧疚而對我好,我們早就……從我刺你那劍之後,我們早就兩不相欠了!”
他的嘴唇張張合合,但是他在說些什麼,我完全聽不到了。
對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就這樣結束了吧,就讓我以為兩不相欠了吧,這樣也許我的靈魂能輕盈一些,不至於一路跌到阿鼻地獄裡去。
蒼蒼,還是有個人在叫。很奇怪,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我很清晰地感覺到,有滴眼淚從我眼角慢慢地滑了下來。
滿地鋪陳的新雪反射出晶瑩的光澤,鋼刀相撞的火花又一次在眼前炸開,年輕的皇帝按下胸中翻湧的血氣,退開一步。
他把那柄寬闊的大刀舉到眼前,淡漠的重瞳掃過刀刃上密佈的缺口。他和那個有著一雙鷹眼的大汗都已經筋疲力盡,這場打鬥還將持續多久,他不知道。
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在皇帝的嘴角泛起,現在她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