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有一句沒一句聊著的,是近來武林中最受關注的大事—中原武林聯合圍剿西域天山派的戰況。
火堆前揹著一柄鏽跡斑斑的寬劍的劍客撥了撥炭火,說:“依幾位來看,這次中原武林和天山派,哪方勝算大些?”
他身邊那位持著菸袋鍋的精瘦老者深吸了一口煙,緩緩說:“誰知道呢!”
老者對面是位白淨臉皮的年輕劍客,他當下接道:“鳳來閣閣主白先生不是已經率眾抵達西域了嗎?要天山派繳械投降,並不是什麼難事吧?”
年輕劍客身邊那個虯髯漢子微微冷笑了一聲:“白遲帆?他又不是天神天將。少林武當七大劍派,再加上鳳來閣的小半人馬,氣勢洶洶地開到西域來,被困在博格達峰下三月有餘,人力折損不算,就連天山老怪的一根毛都沒有逮到。如今白遲帆來了,天山老怪就會束手就擒不成?”
年輕劍客臉上有些漲紅:“傅大俠,我又沒說白先生是天神天將,也沒說他一到,天山老怪就會束手就擒,我只是說白先生到了的話,勝算會大一些。”他邊說邊向先前說話的那個精瘦老者尋求贊同,“紀先生,你說呢?”
那紀先生吸了口旱菸,慢騰騰地開口:“天山派雖地處北疆,多年來不插手江湖事務,但現今的當家天山老怪坐鎮天山二十餘載,她功夫的深淺,二十年來都沒人能夠說出個一二,只因但凡與她交過手的人,即便不死,也是筋脈盡斷,神智不清。
“中原武林人數雖眾,精英也不少,但天山之上地形複雜,峭壁關隘易守難攻,加之現在天氣酷寒,中原人士多不適應,老夫愚見,最終結局如何,難說得很哪。”他慢悠悠地說完,突然看了看年輕劍客,問,“文少俠,你有親朋好友是鳳來閣中人吧?”
年輕俠客點了點頭:“我一位至交好友的確是在鳳來閣中擔任壇主,據我那位好友說,他們閣主待人最是和藹可親,閣中子弟無論地位尊卑,全都一視同仁,遇事也總是身先士卒,堪為表率,深得鳳來閣上下的敬重愛戴。數月之前,我也曾因機緣巧合,得慕白先生的風采,其談吐儀態,無不自然爽利,風姿更是清雅無雙,實在令我輩豔羨欽佩。”
一直縮在火堆邊緘口不言的那個青白臉色的漢子忽然抬了抬頭,輕蔑地“哼”了一聲:“清雅無雙?那姓白的屠殺無辜之時,狠辣卑鄙的嘴臉,你沒看到過罷了!”
年輕劍客有些不悅,皺了皺眉頭說:“木前輩為何會出口傷人?難不成是看白先生年紀輕輕就聲名顯赫,心生不平麼?”
“你這是何意?”青臉漢子驀地坐直,提高了聲音,“難道是說我木某人妒忌那姓白的麼?”
年輕劍客見他動怒,面子上有些過不去,輕哼了一聲:“到底是何意,木前輩自己心裡最清楚。”
青臉漢子一掌拍在火盆邊緣,怒極反笑:“我就算去妒忌一隻狗一頭豬,也不會去妒忌那個病夫!文少俠,你傾慕的那位白先生,可是個纏綿病榻的病鬼,這次來西域,別說擊殺天山老怪,只怕自己先就病死了。”
年輕劍客也動了怒:“木前輩,你嘴巴也忒尖酸刻薄了吧,白先生可曾得罪過你?就算白先生身子一向不好,也不至於如你所說那樣!”
青臉漢子冷哼一聲:“得罪?那姓白的從未得罪過我,只是把我的……”他忽然打住,冷笑著轉了話鋒,“不會像我說的那樣?你不知道吧,你的那位白先生,自鳳來閣的人馬從金陵啟程起,就一直躲在一輛封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中,連面都不敢露,即便如此,那馬車中還是成日咳嗽聲不斷,不會病死?我看他連一天兩天都熬不過……”
“砰”的一聲,一顆子彈擦著青臉漢子的額頭飛過,在他髮際處擦出一條血痕,餘勁不消,直沒入他身後的牆壁中。
我吹散槍口上的硝煙,站起來笑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