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城沉默無言。他近來比以往寡言少語很多,對我的事情也不似往日一樣關心。
時間久了,樓上的女孩和我之間有了一些交流。我才漸漸知道,她比我大兩歲,是四川人。她談吐優雅,似乎出自極有修養的家庭。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她告訴我她在國內讀過外語學院,學英文的。接著她便說出了一串英文句子。我聽得懂,是葉芝一首詩裡的一句。於是我對她刮目相看,並開始納悶為何以她不在國內做舒服的外企白領,而要千里迢迢趕來荷蘭過孤獨的日子。
不過,我的這些疑問從未真正講出口,因為我並沒有愛上她,也不想把問題弄得複雜。她只是我在被狠毒的米蘭達傷害後的一個慾望的寄託,我又何嘗不是她的寂寥生活裡一個無足輕重的過客?
2月15日是西方情人節後的第一天,也是我的生日。我決定把自己的這個生日辦得正式一些,請一些朋友來玩,算是慶祝我終於在過去一年裡擺脫了梅毒和一個具有毀滅性的荷蘭女人。
那一天我的橘子街公寓裡真的很熱鬧,賓朋滿座。城城一手操辦了全部事宜。他有出色的統籌和管理才能,我在這方面則十分糟糕。
隨著周遭的環境漸漸熱鬧,我才發現其實在阿姆斯特丹這兩年,我的確是交了一些朋友的,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他們中有一些帶著漂亮的女朋友,得意洋洋。整個PARTY沒有正規的食物供應,只有啤酒和零食。音響裡放著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亂七八糟的人們在隨意交談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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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提著半打啤酒坐在陽臺上,曬著晚冬的太陽,一個人喝得津津有味。我知道這樣喧鬧的環境就是我想要的,但我卻不必成為其中之一。所以心情格外明媚。
晚上八點,有人送來一個巨大的巧克力榛子生日蛋糕,素雅的長方形卡片上寫著簡單的“Happy Birthday”。送禮的人並沒有留下名字,卻留下了一串英文的句子“Did she put on his knowledge with his power; Before the indifferent beak could let her drop?”。於是我立刻便知道了這個送我蛋糕的人就是樓上的中國女孩,這一句英文便葉芝的《Leda and the Swan》(《麗達與天鵝》)的最後一句,我曾對他說過,這句詩很美很美,人類的一切進步,還不都源自戰爭與女人?她暗自記了下來,我很開心。
男人篇11…2
於是我面帶微笑切了一塊蛋糕放在盤子裡,端著走到樓上,按了按她的門鈴。過了許久,她才來開門。頭髮蓬亂,穿著睡衣,冷冷地問我有什麼事情。
她驟然的冷漠讓我有點不知所措,站在原地語無倫次,卻突然注意到門廳的過道里有一雙男人穿的黑色皮鞋,頓時明白此刻正在發生什麼。
我勉強在面上擠出笑容,把那塊蛋糕遞給她,轉身逃似地走了。
背後,她關上了門。我聽見門內一個男人用低沉的中國畫問她是誰,她回答說是樓下的鄰居過生日,挨家挨戶地給樓中的人家送蛋糕吃。
門外的我卻清楚地明白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會在午夜的時候到我的公寓來找我。我們之間的默契告訴我:一旦我超越了遊戲規則規定的許可權,窺視到了她不願被人知道的一面,我們之間的Xing愛契約就算正式解體。
回到自己的公寓後,我原本明媚的心情開始變得沉鬱。那種新年時的孤獨感再度出現,即使我此刻擁有滿屋的賓朋,有我最好的朋友和那麼多願意在情人節第二天參加我的生日宴會的人,散場之後,我又該如何自處?
我一個人再次坐在陽臺上,開始想,如果今天是我的葬禮,會有多少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