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來的人,說是小鳶捎來的,非讓我仔細瞧瞧。”溫北君緩緩推開門,那厚重的木門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的身影在夕陽的映照下拉得修長。
“你也知道我這老眼昏花了,瞧了半天也沒瞧出個名堂的。”
碧水正坐在妝臺前,手中擺弄著一支珠釵,聽到溫北君的話,忍不住回頭,臉上綻出一抹如花般的笑意,“將軍才剛過三十,正值意氣風發的年紀,怎麼就老眼昏花了呢。”
溫北君擺了擺手,神色間依舊滿是認真,“夫人可別打趣我了,你眼神好,快幫我看看,這玉簪究竟有什麼名堂。”
碧水接過玉簪,放在手中反覆端詳,眉頭漸漸蹙起,“我也沒看出來,”她輕輕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困惑,繼續說道,“但我總覺得這玉簪是有些眼熟,好像我在哪見過似的,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那就先不想了吧。”溫北君走上前,從背後環住碧水,動作輕柔,彷彿生怕弄疼了她。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溫柔,“我要出去兩天,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這麼叮囑我的。”碧水嘴角微微上揚,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男人手掌上那厚厚的刀繭。
碧水沒有一絲嫌棄,反而因為這些刀繭,心中感到更加安心。
“不過你這次又要去哪,又要騙我嘛。”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嬌嗔,轉過頭,眨眨眼睛俏皮地看著溫北君,“上次我們去會稽的時候,你那兩天干嘛去啦,我可聽說胡寶象就是那兩天死的。”
聽到這話,溫北君的身子猛地一僵,眼神瞬間變得有些閃躲,他不敢去看自己妻子的眼睛。那雙眼睛,清澈得如同山間的清泉,純粹而乾淨,倒映著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他又怎麼敢直視這雙眼睛,去和她說自己又去殺了誰。
“沒…”他的聲音微微發顫,連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將軍!”碧水嬌嗔滿面,臉頰因為微微的惱怒而泛起紅暈,“你看著我的眼睛,說實話嘛。”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撒嬌,卻又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溫北君的眼神閃爍不定,最終還是移開了視線,不敢與她對視。
碧水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禁撲哧笑出了聲。她拍了拍溫北君環住自己的手,然後轉過身,雙手輕輕捧住溫北君的臉,將他的臉微微抬起,目光溫柔而堅定地看著他,“我不是攔著你做這些事,我只是覺得,我們是夫妻,夫妻本是一體,有什麼事要共同面對,不是嘛。”她的眼神中滿是信任與理解,彷彿能看穿溫北君心中所有的想法。
“是,”溫北君咬緊牙關,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像是下定了某種艱難的決心,“我是去殺了胡寶象,不過夫人,夫人你聽我說。”
在得到溫北君的確定後,碧水的表情立馬變了。她柳眉倒豎,眼中閃過一絲嗔怒,“溫北君!你答應過我什麼!你自己記不記得!”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提高,眼眶中也隱隱泛起了淚光。
“夫人!夫人!莫要生氣,莫要生氣,”溫北君見狀,頓時慌了神,雙手忙不迭地摸了摸碧水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中滿是擔憂,“還是為了孩子著想,哈哈,為了孩子著想,夫人您也是有身孕的人,聽為夫解釋。”他的聲音急促而緊張,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見碧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溫北君知道這是給自己解釋的機會。“夫人你放心,那天一點都不危險,我精心謀劃,安排周全,整個過程順利極了,我毫髮無傷。而且,你看,這不是給咱們掙了個侯府出來嘛。”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試圖讓碧水相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溫北君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除去侯爵之位,比那玉琅子和祁醉還要多出個少保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