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孝文趴在桌上,王貴不敢出聲打擾,不知道大王是休息還是真的睡熟了。
不知過了多久,元孝文猛然驚醒,他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太清楚。
最近確實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只要拿下胡寶象,整個魏國就是鐵板一塊,帶著剛剛伐得的半個燕國的地盤,他元孝文也想把先祖的地盤再翻一倍。
“王貴,溫北君現在身在何處!”
溫北君其實知道,自己是整個計劃的最後一環,如今他身在會稽,離老相胡寶象的住所不過一百里。
胡寶象是東境嵐州人士,說起來和他還算得上半個同鄉。
從朝堂之上告老還鄉後,胡寶象一直住在涿鹿縣的老宅內,看似不問世事,可是依舊在操控著白黨不斷反擊,企圖再次登上權力的巔峰。
“琅子,有件事我要拜託你一下。”
和祁醉不同,玉琅子一直對溫北君沒有什麼偏見,甚至兩人關係稱得上不錯。玉琳子死後,玉琅子幾乎是朝堂之上溫北君唯一的舊識了。
“但說無妨。”
玉琅子一邊說一邊沏著茶,是上好的顧渚紫筍,茶湯色澤鮮亮,又甘味醇厚,聞起來便是好茶。
“知道你不愛喝這種,但是還是喝些吧,給你上粗茶傳出去倒成了我招待不周了。”
玉琅子將茶盞遞向溫北君,溫北君微微點頭,伸手接過。那茶盞是魏地元窯所制,入手溫潤細膩,果然不愧是稱為天心通明的玉琅子,相較於自己這樣的粗人,實在是太過儒雅了些。
“我想請你幫我搪塞一下我夫人,兩日便好。”
溫北君的話讓剛剛輕抿了一口茶的玉琅子瞬間愣住,恰逢那剛沏出的茶溫度極高,燙得他一時失措,全然沒了平日裡的優雅風度,一口茶直接吐在了地上。
玉琅子趕忙招呼著下人前來清理,而後抬起頭,“北君,你我相識這麼多年,你應該知道,我和大哥不一樣,我向來不愛開玩笑。”
“沒開玩笑,我真的需要你搪塞她兩天。”溫北君的神色無比嚴肅。
“溫北君,那是你夫人,我怎麼能搪塞得住!”玉琅子微微抬高了聲調,“而且你知不知道,和漢軍開戰已是箭在弦上,早晚之事,我根本沒有閒暇時間與你這般玩鬧。”
“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這是大王的意思。”溫北君堅定地搖了搖頭,“我這件事的緊迫性必定遠超與漢軍開戰之事,起碼也要等我這件事順利完成之後,才會輪得到你那邊的事務。”
見溫北君神色凝重,毫無一絲玩笑之意,玉琅子的眉頭也緊緊皺起,問道,“你要做什麼?”
“殺胡寶象。”
玉琅子手中的元窯茶盞應聲落地,清脆的破碎聲在這寂靜的室內顯得格外刺耳。
玉琅子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死死地盯著溫北君,“你說什麼?殺胡寶象?你可知道他背後有多少勢力,就算你和他有仇,也不該蠢到在此時尋仇。”
溫北君微微點頭,神色凝重,“我自然知曉其中的利害關係,但這是大王的旨意。如今我已身在會稽,與他的住所相距不過百里,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玉琅子緩緩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破碎的茶盞碎片,沉默良久,“這可是一步險棋,一旦失手,便是萬劫不復。你有幾成把握?”
“七成。”溫北君目光堅定,“我已籌劃多時,自我出征之前,刑部郎中姜昀就一直在查胡寶象,胡寶象身邊的高手我也解決了。”
“我能知道大王在謀劃什麼嗎。”
這並不是什麼不可見人的計劃,玉琅子沒有黨派,還有元孝文假節鉞,是元孝文心腹中的心腹。
“大王要徹底滅除白黨。”
玉琅子並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