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英最近在忙著給二兒子找媳婦,已經正式入冬,她想在這個冬天把這件事辦成,所以家裡時不時有中間人聞風而來。
楚正運不拒絕,也沒有多熱衷,反正他娘看上誰就誰,他選了一次,結果被騙得那麼慘,他覺得是自己眼光不行。
最後人定下來了。
是隔壁平揚村的楊盼兒,家中老三,她家為了給家中老五楊光宗攢娶媳婦的錢,同意以100塊彩禮把楊盼兒嫁給楚正運。
楊盼兒嫁過來那天是臘月二十四。
天空中鉛雲低垂,彷彿給世界蒙上了一層灰暗的紗幕,凜冽的寒風呼嘯著。
一輛驢車在土路上緩緩前行,車輪在堅硬的地面上滾動,發出“嘎吱嘎吱”的沉悶聲響,打破了鄉村冬日的寂靜。
車上坐著就是楊盼兒和去接親的楚正運。
楊盼兒她留著短髮,髮絲在寒風中被吹得凌亂,幾縷頭髮貼在她凍得微微發紅的臉頰上。
在她的一邊頭髮上,彆著一個紅色髮卡,那鮮豔的紅色在這蒼白的冬日裡顯得很顯眼,像是一抹燃燒的火焰,為她增添了幾分生氣。
然而,寒冷的空氣讓髮卡上的光澤也似乎變得黯淡了一些。
她身著一件玫紅色的衣服,這件衣服在這個寒冷的季節裡顯得有些單薄,衣服的質地並不厚實,寒風不斷地從衣服的縫隙中鑽進去,讓她忍不住微微蜷縮起身體。
在她的胸口處,彆著一朵紅色的絹花,那絹花在寒風中輕輕顫動。
驢車慢悠悠地行駛著,車上放著她的一床棉被。
那床棉被看起來有些舊了,但卻被疊得整整齊齊,棉被旁邊還放著幾套衣服,這些簡單的衣物就是她新生活的全部行囊。
在這寒冷的冬日裡,它們顯得如此單薄,卻又蘊含著她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和勇氣。
隨著驢車逐漸靠近平順村,楊盼兒的心情變得緊張起來。
當驢車終於在楚家前停下時,周圍的村民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新嫁來的女人,她微微低下頭,帶著幾分矜持,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試圖在這寒冷中尋找一絲溫暖。
她家沒有人送她過來,她又太不好意思,哪怕和楚正運同乘一輛驢車都沒敢打量他。
她的視線一直都是看著自己的腳尖。
楚正運下了車,看楊盼兒還坐在車上,“到家了,下來吧。”
這楊盼兒長得也中規中矩的,怎麼這麼上不得檯面的樣子。
楊盼兒連忙跳下驢車,準備去抱自己那套被子。
“你拿衣服就成,被子我來抱。”
周圍人跟著起鬨。
“楚老二還心疼媳婦呢!”
“哈哈,還不快散糖,我們都等著呢!”
“吃糖,娶新媳婦,吃喜糖咯!”
而人群中的羅素蘭早就等著這一日。
“喲,又娶媳婦啦?這個媳婦看起來就沒上一個好看,還畏畏縮縮的,嘖嘖嘖!”
楊盼兒聽著這明顯嘲諷她的話,手一抖,衣服掉地上了。
謝卿卿走過去,撿起地上的衣服,又放到楊盼兒心裡,朝著羅素蘭一笑,
“羅大媽,我們楚家可不是草船,您的箭就別往我們楚家射了,大喜的日子,別人的嘴都是說好聽的話,你怎麼能用排洩器官說話呢?怪不禮貌的!”
羅大媽還沒聽出她拐彎抹角的罵人,有的人聽懂了,頓時笑得前仰後合。
羅大媽見別人反應這麼大,只覺得那話不是好話,細細琢磨了好久,都沒回過味兒。
有人好心提醒,“鳳玉那丫頭是說你嘴賤,說得都是屁話!”
羅大媽一聽那還得了,剛要發火,楚正運已經拿著鋤頭出來了。